姜岁“”
能吃,且白痴。
为了避免顾鄢真割自己一块肉去给他炒青椒肉丝,姜岁多吃了点,顾鄢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姜岁“干什么”
“摸摸你吃饱没有。”姜岁平坦的肚子有了点小凸起,吃的还有点撑,顾鄢这才心满意足,却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趁机又摸了摸他软绵绵的肚子,姜岁不爱运动,身上的肉都是软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姜岁把顾鄢的手打开,让他收拾碗筷。
顾队任劳任怨的去厨房洗碗,出来的时候手机上已
经多了八百个未接来电,他看了眼号码,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拨了回去。
不多时,顾鄢从阳台进来,对姜岁道“大小姐,我要去总控中心参加个紧急会议,晚上自己睡会害怕吗我叫人来陪你”
姜岁“你不用回去继续坐牢了”
顾鄢气笑了,“我今下午累的跟骡子似的团团转,打完了丧尸还要让我回去继续蹲大牢那我还不如放丧尸进来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姜岁趴在楼梯栏杆上俯视他,白皙的脸在暖色灯光下越发显得精致若工笔丹青,纤长眼睫在眼下投下一道分明的阴影,“是为了那个奇怪的丧尸吗”
“你也听说了”顾鄢点头,“对,总控中心那边初步怀疑丧尸已经进化出了基本的智慧,大概类似于远古人类学会了使用工具他们的比喻我也听不太懂,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这种进化,谁也不知道是仅仅定格在此,还是会有二次进化、三次进化按照专家最坏设想,丧尸有可能进化成和人类一样的智慧种。”
姜岁想了想,“那人类岂不是要灭绝了”
“不会,”顾鄢语气沉重了几分,“只要基地还在,我们就会保卫它到最后一刻。”
明明刚刚还在说放丧尸进城大家一起玩完儿,现在却又愿意为了这里献出生命。
他到底是个军人,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不用害怕。”顾鄢道“我会保护你。”
“蠢货。”姜岁轻嗤,“我是丧尸,我怕什么。”
顾鄢“”
电话铃声又催命似的响起,顾鄢烦躁的接起“来了,催什么催”
他挂了电话,匆匆对姜岁道“你赶紧去睡觉,我叫个人来楼下守着,不用担心。”
姜岁嗯了声,目送顾鄢离开,自己慢吞吞的进了卧室。
基地并不全天候热水和电源,有固定的时间安排,但顾鄢的小楼和总控中心是一样的待遇,全天候不断电且有热水器,姜岁进浴室洗了个澡,坐在床边吹头发的时候又想起了姜引源的那张脸。
在姜岁还年幼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姜引源是个很好的父亲。
起码他看起来,比亲生父亲要正常很多。
母亲并没有给他太多母爱,他跟姜引源相处的时候反而能得到那种属于长辈的关心疼爱,姜引源不吝啬给他任何东西。
地位、身份、钱财甚至是爱。
当年d城谁不羡慕他运气好,跟着母亲一飞冲天,直接成了姜家的继承人,姜家那样的体量,是普通人一辈子都够不着的天花板,姜岁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所以当姜岁被绑在手术台上之前,他一直认为姜引源是个合格的父亲。
他是父亲却因为他已经没有研究价值而要活活解剖他,多讽刺,多可笑。
想起城外被沈曜慈的风刃切成好几块的尸体,姜岁松了口气。
这一次,姜引源应该彻底死了。
顾鄢
的会开了很久,姜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没看见他人影,只有骆思恒在楼下的沙发上睡的四仰八叉,听见姜岁下楼的动静,他才惊醒过来,去给姜岁买早饭。
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忽然刺耳的警报声在全城响起,严肃的女声回荡在基地的每一个角落“基地遭遇大规模丧尸潮的再度袭击,请居民留在家中不要外出更不要接近城门巡逻队已经在进行紧急清理,请不要过于担心再通知一遍”
骆思恒不可思议道“昨天才逼退了丧尸潮,怎么又来它们的老大不是都被切碎了吗没有领导者,这种规模的进攻是不可能轻易进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岁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不自觉的掐紧了自己的掌心,他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忽然道“带我去城门。”
“啊那可不行,那里很危险的”
姜岁不跟他废话,裹上外套就走,骆思恒连忙追上“喂喂喂,大小姐你不要这么任性啊,要是老大怪罪下来我要怎么交代啊”
“顾鄢不是在那里么。”姜岁步伐很快,脸色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他不会让我受伤。”
骆思恒“”这话我可就没法接了。
没有办法,骆思恒只好开车带姜岁去城门,因为有他刷脸,这一路上都没有遭到阻拦,姜岁顺利的登上了指挥台,顾鄢正在跟人讨论应对策略,子弹乱飞,火花飞溅,各种异能都在往下砸,但这一次丧尸的攻势比起昨天还要恐怖,这些不怕
死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往前冲,势必要攻破这最后一条防线。
“总控中心养着那群狗屁专家干什么吃的屁用没有研究了半天,丧尸潮暴动的原因还是一点头绪没有东南方有了缺口冲锋枪架上,别让它们爬上来”顾队骂人毫不留情,看见姜岁的时候他差点没气晕过去,在轰隆隆的炸弹爆裂声里大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受伤怎么办”
姜岁却没有理会他,站在城墙边缘往下面看,顾鄢察觉到不对劲,快步走过去“你在找什么”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姜岁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柔嫩的唇被咬出血来,顾鄢连忙按住他唇瓣,道“不痛吗”
“你没洗手。”姜岁脸上阴云密布,“脏死了。”
顾队心虚的收回手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然而在这鬼地方待了一天,裤子也没见多干净,他咳嗽一声“这时候了讲究还那么多。话说回来,你到底在找什么”
姜岁刚要开口,忽然又感觉到了那股视线。
黏腻、恶心、阴冷,宛如某种有毒的软体动物。
姜岁瞬间转过身,就见一地的残肢断臂边,有人站着那里抬头看他,眼神怨毒至极。
那是一只浑身腐烂、走路都会往下流脓水的丧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勉强可以看出这只丧尸还是人类的时候,对自己的穿着打扮颇为讲究,衬衣加上西装裤皮鞋,非常成功人士的打扮。
姜岁甚至知道
它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面容儒雅,语气温和,却又不乏雷霆手段,身居高位者自然不怒自威,哪怕他待人接物都算得上温和,然而还是很少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继父,姜引源。
姜岁下意识的想要呕吐,捂着胸口却只吐出了两口苦水。
它明明已经被沈曜慈的风刃肢解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能活过来
姜岁想要说服自己那是幻觉,用力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看过去,姜引源却还是站在那里。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惧,姜引源那已经腐烂了大半的口轮匝肌竟然牵动了,露出一个古怪阴毒的笑容。
“”姜岁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
“姜岁姜岁你怎么了”顾鄢抱住,担忧道“被吓到了这画面是有点恶心,小骆,送他回去”
“你没有看见吗。”姜岁抓住顾鄢的胳膊,干涩道“他活过来了”
顾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疑惑“什么”
“姜引源,那只丧尸”姜岁转过头,想要给顾鄢指出位置,可那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姜引源不在那里了。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顾鄢抱住姜岁,生涩的用一种抚慰小孩子的方式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低声说“别怕,我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好痛。”姜岁喃喃说。
“哪里痛”顾鄢急的额头上都冒冷汗了,他检查姜岁的身体,却也没发现哪里受伤。
姜岁捂住自己的肚腹,痛苦的整个人都佝偻起来“好痛被剖开身体可以看见自己的内脏好痛好痛”
“我看看,我帮你看看。”顾鄢拿开姜岁的手,掀开他的上衣,小腹一片光洁,没有伤口,可姜岁就是痛的发抖,眼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
“姜岁姜岁你”
“把人给我。”忽然一道沉冷的声音响起,周围连忙有人道“领袖”“领袖您怎么亲自来了”
顾鄢回过头,就见邵繁不知何时上了指挥台,他脸色仍是失血过多的白,猎猎长风里像是一张轻薄的白纸,能被风轻而易举的卷走。
“好痛好痛”姜岁哽咽,他抓着自己肚子上那一块肉,抓出深深地指甲印,皮肉都要被自己的指甲生生戳破了,邵繁抿唇从顾鄢怀里接过痛的青筋暴起的少年,握住他的手指道“岁岁,我在这里。”
“老师”姜岁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靠在邵繁怀里哭着说“救救我救救我”
空气骤冷,众人只见指挥台四周拔地而起四道冰墙,将其中的人挡的严严实实,凛冽刺骨的寒气不断四溢,哪怕是异能者都惊愕不已。
这样强大的异能领袖绝对是s级的异能者,到底是谁在传领袖只是个双腿残废的普通人
冰墙之内,邵繁用冰刺划伤自己的脖颈,让姜岁靠在他怀里吮吸,抱着姜岁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背脊,“不要怕。”
“不管多少次,我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