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冷哼,当先离开了包厢,把门摔的震天响。
“看看,看看”谢豪怒道“脾气比他老子还大,这还得了按我说,孩子就是要打才能成才,把他吊起来抽两天,看他还敢不敢横”
“谢先生。”姜辞镜冷声,“我不赞同你的教育方式,你这种行为叫做家暴,可以报警处理。”
谢豪一噎。
他敢跟姜岁横,可不敢在姜辞镜面前摆谱,毕竟这位姜家的大少爷才是如今姜家真正的掌权人。
“而且。”姜辞镜漆黑的瞳孔带着几分戾气,“我在这里,你还没资格管教他。”
走出餐厅,外面已经全黑了,天上零零碎碎的挂着黯淡的星子,城市的霓虹倒是绚烂无比,无数绵延的灯海交织出这座纸醉金迷的国际大都市,在夜里更显繁华。
姜岁被风吹的有点冷,他看了眼身后正在说什么的谢燕至和他的小男朋友,道“谢燕至。”
谢燕至看向他,“怎么了”
“你家里重男轻女很严重吗”
姜岁直到现在都不认为谢豪和文秀娟是他的父母,下意识用了“你家里”这样的措辞,让旁边的易慕眸光闪了闪。
“嗯。”谢燕至说“如果义务教育不是镇上强制要求,他们不会让谢曼曼去读书。”
姜岁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富足、文明、美好的世界里,接触的女孩子都是想要什么都有的千金小姐,谢曼曼这种十六岁就要被迫嫁人的情况在他看来简直就跟科幻小说似的。
“你跟妹妹关系好吗”
谢燕至“一般。”
姜岁抱着胳膊“你也是既得利益者。”
易慕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姜姜小少爷,谢叔他们只宝贝谢家杰,燕至在家里过的日子比曼曼还不好,谢叔经常喝醉了酒打他的”
姜岁一愣,“那你为什么不跟爸妈说”
谢燕至“为什么要说既然已经离开了,何必多生事端。”
姜岁生气,“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你不跟爸妈说,是以为我会被送回去,这样挨打的就是我了你满肚子坏水”
易慕被他的逻辑惊呆了,一
时间话都说不出来,倒是谢燕至已经在这半个月的相处里充分体会到了这位小少爷的以自我为中心,弯下腰看他“就你这小身板,谢豪的皮带抽你身上两下你就要晕。”
姜岁被吓得一哆嗦,睫毛抖啊抖,微微张着红润的唇,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
谢燕至眯了眯眼睛,似乎是觉得吓他很有意思,继续道“有时候他喝多了,就会用荆条抽人,姜岁,见过荆条吗,上面全是刺,抽下来就能带下一层皮肉,你要是敢哭,他还会拿任何他看得见的东西砸你,某次他一斧头砸在我头上,我瞬间晕了过去,伤口两个月才好。”
风吹过,拂开了少年的黑发,一块很醒目的疤痕在头皮上十分狰狞,竟然跟姜岁今早在车上磕到的位置差不多。
“那那你妈不管你吗”姜岁小声问。
“管啊。”谢燕至说“她要是心情好,就任由你自生自灭,心情不好,就往你的伤口上再泼一盆盐水,疼痛加倍。”
姜岁浑身像是有小虫子在爬,愣愣的看着谢燕至。
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和谢燕至抱错,这些事情被他遇上,他会怎么样。
以前姜辞镜凶他两句他都要哭着找爸妈告状
,但谢燕至遭遇这些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救他。
“你要哭了”谢燕至皱眉,“我骗你的。”
“真的”
“嗯。”谢燕至说“骗你的。”
姜岁松了口气,又凶起来了“你真是一肚子坏水,干嘛吓我”
说完就自己跑下台阶,钻进温暖的车里去了。
易慕低声道“燕至,你说的明明都是真的,甚至还有更过分的为什么要说是骗他的”
“没看他都要哭了。”谢燕至有些不耐烦的说“哭了你来哄”
“他被保护的真好。”易慕的语气不无羡慕,“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不好的事情,就算是无理取闹,周围人也愿意纵容他,宠着他,可是燕至这些原本都该是你的。”
谢燕至扯了下唇角,“是吗。”
“这件事我和他都没有选择,不是我的错,当然也不会是他的错。”
易慕还想说什么,谢燕至已经道“走了,他最多等五分钟,超过一秒就会让司机当着你的面把车开走。”
是的,姜小少爷就是这么恶劣,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让别人等他二十一分钟,却不肯多等别人一秒钟。
等回到姜家,姜岁径直回房,根本没有尽地主之谊的意思,谢燕至也不是什么性格热络的人,只是让管家爷爷给易慕安排间客房。
“你什么时候回去”谢燕至问。
“刚见面就问我什么时候走啊”易慕笑了笑,“其实我是顺便过来看你的,我妈不是二婚了吗要接我来s市念书,在办转学手续,所以我这会儿才有空来找你。”
谢燕至对此反应平平,连易慕要转去什么学校都没问,还是易慕主动开口“我也要去一中,燕至,
又能做同学了。”
谢燕至嗯了声,“我还有套试卷没做,先”
他说到这里顿住,猛然抬头,正对上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看的姜岁的眼睛。
“你在那里干什么”谢燕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