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慕趴在地上剧烈咳嗽,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已经被人扣住了,姜辞镜漠然道“等找到谢燕至后一并带回s市,让他继父亲自来找我领人。”
原本死尸一样任人摆布的易慕忽然激动起来,嘶声道“不行不能找我继父”
姜辞镜的耐心和纵容向来只给一个人,显然易慕在他这里并不存在什么特殊待遇,冷声“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易慕被强硬的带走,姜岁松了口气,他推了下姜辞镜,“哥,你太用力了。”
“。”姜辞镜松开他,道“我背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姜岁也没有那么任性,雨天路滑,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山崩,一个人走都很费力了,更别提还要背着一个人,他伸出手“你牵着我好了。”
“嗯。”姜辞镜摸了摸他的手,冰凉一片,他把姜岁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兜里,带着他往山下走。
“哥。”姜岁声音闷闷的,“谢燕至会不会死掉啊”
谢燕至被泥石流卷走的那一幕,就像是慢镜头一样不停的在他脑海里播放,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没能看清谢燕至的表情。
谢燕至那样的人,又为什么要救他
“你不是讨厌他么。”姜辞镜让他顺着自己踩过的脚印走,这样就不会陷进泥里,“他死了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姜岁“哥,他是你亲弟弟”
“我知道。”姜辞镜语气平静,“但你才是我养大的,所以我当然会把你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姜岁眼睫颤了颤,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允诺。
“但是妈妈和爸爸会伤心。”姜岁郁闷的说“我不想看见妈妈伤心,我最爱妈妈了。而且而且谢燕至是为了救我,如果他不救我的话就不会遭遇这无妄之灾了。”
“这次泥石流不算很大。”姜辞镜道“而且谢燕至在这里长大,熟悉地形,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姜辞镜估计的不错,他们刚刚回到镇子上,搜救队的人就把谢燕至带回来了,只是人已经昏迷不醒,姜岁顾不得他一身的泥,探了探呼吸又扒开他衣服摸了摸心跳,确认人还活着,才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助理道“
小少爷放心,二少爷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他看了眼谢燕至血淋淋的左腿,叹了口气,就是腿被锋利的石头划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得赶紧送去医院看看。10”
谢燕至被先行送去医院,姜岁洗了个澡,也被带去医院检查身体。
其实姜岁怪心虚的,因为他唯一受的伤还是自己撞出来的,也就破了点皮肿了一会儿,消个毒就行了,甚至都没怎么淋雨,等姜辞镜来那会儿,他都躲在元屿外套下呢。
检查结果当然是没什么事,谢燕至那边的情况却不太好,他左腿被尖锐的石头划出了一条长达十多公分的伤口,骨头、肌肉、神经都有不同情况的受损,又因为伤口在肮脏的泥沙里泡着,造成了严重的感染,即便之后复原,腿部也会出现问题,很大可能会变成瘸子。
姜岁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在病房外面一个人坐了很久,甚至觉得就该让姜辞镜掐死易慕算了,那个神经病
他不敢进去看谢燕至,护士姐姐出来见他还坐着,心疼道“病人刚刚醒了,说让你进去呢。”
姜岁瞪大眼睛“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你叹气的声音那么大,我不是聋子。”谢燕至的声音在病房里响
起,“进来说。”
姜岁起身,又把放在旁边座位上的东西拿起来,是他最喜欢的水果软糖,这才磨磨蹭蹭的进了病房。
谢燕至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虚弱的样子也还是冷淡而拒人千里之外的,他腿打了石膏,身上也有多处软组织挫伤,缠了绷带,脸上细小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抬眸看向姜岁,一顿,“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才没有。”姜岁坐在了椅子上,“医生说你有比较严重的脑震荡,现在头还晕吗”他比出五根手指,“这是几还认识吗”
谢燕至“四。”
“”姜岁喃喃说“完了,成傻子了。”
“我没事。”谢燕至道“以前受过更严重的伤。”
“可是医生说你的腿”
谢燕至皱眉“说了别哭。”
“会瘸,我知道。”他像是很厌烦别人流眼泪,“然后呢,你哭两声它就不瘸了”
姜岁“你怎么管那么宽啊,比姜辞镜还讨厌。”
谢燕至根本就没有哄人的经验,更不知道该怎么让小少爷别掉眼泪,只好僵硬的转移话题“糖是给我带的吗”
“不是。”姜岁撇嘴“我自己吃的。”
谢燕至看着他。
“好吧。”姜岁说“是给你带的,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觉得草莓味道的最好吃。”
谢燕至不爱吃糖,他不喜欢一切粘牙的、甜腻的东西,正好,水果软糖全占了,但姜岁剥开糖纸把糖喂到他唇边时,他还是吃了。
“你没吃过糖吗,都咬到我手指了。”姜岁皱眉。
“嗯。”谢燕至说“糖对我来说是奢侈品。”
姜岁“”
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以前谢燕至光是活着就费劲儿了,哪儿还能吃糖啊。
姜岁把一整包都塞进他被窝里,“都给你了,慢慢吃。”
上午姜岁还对谢燕至怀有愧疚之心,对他嘘寒问暖虽然谢燕至完全不需要,等到下午,姜岁就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了盒马克笔在谢燕至的石膏上画小人儿了。
柳渔知道谢燕至受伤后担心的不得了,原本是要亲自过来照顾的,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启程回s市才作罢。
下飞机的时候是晚上,姜岁一出去就看见了柳渔和姜何为,柳渔拉住姜岁的手,又关切的去看谢燕至的情况,因为还没有恢复,谢燕至这会儿坐在轮椅上,比起之前那面无人色的模样已经好了许多,可饶是如此,还是把柳渔给心疼坏了,红了眼圈。
姜何为沉声问姜辞镜“那个叫易慕的,是宋寅的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