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不会的。
可现在,应持月给了他曾经想要的,他却坐立难安,一心想要逃离,这时候的他,又是在渴求什么东西
连姜岁自己都不知道了。
清涟见姜岁双眸定定的看着空中一点不说话,显然是沉浸进了自己的世界里,便去收拾姜岁之前打碎的东西,许久,姜岁才说“清涟,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外衣,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明明是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却像是无家可归的游魂。
清涟在他旁边坐下,道“您不喜欢陛下吗”
姜岁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说“不知道。”
“你们的事情真复杂。”清涟摇头晃脑的说“我现在就想着赶紧攒够钱,然后娶到我喜欢的那只兔子,我们一起生一窝小兔子,那我这辈子就满足了。”
姜岁失笑,而后怔然。
他曾经何尝不是如此呢
在破败的屋舍中苟活时,他希望能吃饱穿暖,吃饱穿暖后,他希望自己有数不尽的财宝,无上的权利,可这些,他如今都得到了啊。
应持月进来的时候见他坐在地上发呆,上前将人抱起来,摸了摸他的脚,道“石砖那么凉还坐在地上,当心寒气入体。”
姜岁没理他。
应持月也不生气,抱着姜岁走进内室,就见这里已经挂了件火红的嫁衣,其上刺绣皆用金线,其上流苏皆用玉石,纷繁精美,巧夺天工,叫人为之震撼。
“好看吗”应持月垂眸看着姜岁,“十年前就开始绣了,不久前才完工。”
“十年”
应持月语调轻松“以为你死了,待在这里也无聊,就学了学刺绣,怎么样,手艺还不错吧”
姜岁“”
姜岁真的很难评价这件事。
这要是传出去,堂堂妖王缩在妖界十年就为了绣嫁衣,
实在是要成为最大的笑话。
但应持月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就像从前他们扮作凡人游历凡间时,姜岁走累了他就抱着背着,姜岁渴了饿了他就亲自去厨房做饭,明明是妖王,却远没有那些凡夫俗子臭讲究,什么“妻子
不能过于宠爱”“君子远庖厨”,应持月嗤之以鼻。
姜岁手指抚上那一针一线都精美无比的嫁衣,闷声说“我才不穿裙子。”
“我穿也行。”应持月笑着说“我觉得我穿裙子应该也挺好看,你觉得呢”
姜岁看着他那张过于俊美的脸,无言以对。
“不过”应持月贴在姜岁耳边道“你只穿给我看行不行”
“十年里我一直在想你穿上这件嫁衣会是什么样子,但总想不出来。”应持月慢慢说“十年间,我也没有梦见过你,还以为你是恨我,所以不肯入我的梦。”
姜岁侧开头说“不行。”
应持月伸出自己的手给他看“你瞧,我满手的针眼,可痛了。”
姜岁本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可抬眸一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确实还留着十来个凝着血的针眼,他眼睫颤了颤,骂道“笨死你算了。”
应持月弯起眼睛“所以,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只看一眼。”姜岁皱着眉说“然后马上脱掉。”
应持月笑着答应,他将姜岁的衣裳脱去,又将一件一件将繁复的嫁衣给他穿上,一贯懒散的人这种时候倒是极其认真,就连衣带的结都打的很漂亮。
最后一件外衣穿上,姜岁拨弄了一下袖口的流苏,抬起眼睫看着应持月“看完了”
应持月许久没说话。
姜岁戳了戳他手臂“夫君”
“应持月”
“嗯。”应持月缓缓说“原来是这个样子。”
黑发如墨,嫁衣似火,眉若黛山,眸似秋水,眼睫一颤,就如蝶翼轻轻拂过春水,带起无数涟漪。
那孤寂的十年里,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的画面,原来是这个样子。
应持月俯身在姜岁的唇上轻轻吻了下,“很好看。”
姜岁挑眉,“你穿肯定更好看。”
他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应持月的身上,抬起他下巴道“要不,你嫁我”
应持月大笑一声“有何不可”
他抱住姜岁,两人倒在地上,姜岁趴在应持月心口,听见蛇妖心脏跳动的声音,有些急促,应持月翻身,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咬住他柔软的唇瓣,姜岁觉得有点痛,轻呼一声,蛇信便已经钻进了他的唇齿间。
姜岁被那灵活的舌折腾了个够呛,它不止要去舔姜岁的齿列,还要暧昧的去挑弄姜岁的舌根,逼得姜岁只能微微张着唇,舌根下蓄了一汪津液,含不住的时候就要从唇角溢出去,打湿两人的下颌与脖颈。
“应持月,你的嫁衣还要不要了”姜岁还有点清醒,记得那花了十年功夫的嫁衣还垫在自己身下呢,气喘吁吁的道“赶紧起来。”
应持月从善如流的把人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姜岁仰躺在被褥上,脸颊染上了动人浅红,咬着指节喘息道“你不许变成蛇。”
“嗯。”应持月答应的很爽快,然而等他压下来的时候,姜岁才察觉到不对劲。
“”姜岁揪住应持月的长发,“我说不准变成蛇,难道就准你变出两根了吗”
应持月吻了吻他手腕,“你只能有一个要求。”
“”天煞的应持月,这种货色谁敢娶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