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她的无名指上正戴着那枚熠熠生辉的定制钻戒,优雅贵气且格外醒目,明晃晃地昭示着已经结婚了。

收到礼物的那个凌晨,曲蓁问过戒指跟项链花了多少钱,沈之蔻回答是在熟人那定制的比较便宜,没有讲明具体的价格。

她对奢侈品一窍不通,只知晓内圈里的字母是她跟沈之蔻的名字,对于尾处的标志毫无所知。

听到沈之蔻提这个事,她点头应下“好,那我待会儿就戴上。”

“嗯。”

曲蓁喝完最后一口汤“姐姐,等会儿我来开车吧。我大三就拿到驾照了,从海城到星星岛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姐姐昨晚很辛苦,让我来吧。”

沈之蔻基本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好,你开两个小时换我。”

“嗯嗯”

解决完午餐收拾了番客厅,等曲蓁进屋戴好婚戒,两人便关阖大门乘电梯下楼了。

星星岛位处海城的正北方,与鸣秋县的方向完全相反。

极为普通的黑色车辆平稳地行驶于路面,两人刚出发半小时,曲蓁就接到了秦欢的视频通话。

她正开着车,是旁边的沈之蔻帮接的。秦欢瞧见是沈之蔻,脸上的笑收到收不住,原本曲蓁还担心沈之蔻性格清冷,不擅长应付长辈的问题。

可听完两人接下来的对话,曲蓁才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沈之蔻全程都很有耐心很礼貌,甚至比平时更加温和,那双美眸里的冰雪也变成了春意。视频通话的最后,她还与秦欢约定好下个礼拜见。

“姐姐。”

“嗯”

“零食和水还有毯子都放在你那边,你觉得困就休息,我开三个小时也完全没问题。”

沈之蔻的语气像在跟小朋友说话“这么厉害。”

曲蓁倏地想起昨晚醉酒期间,沈之蔻也是这般与她说话,眸底柔意似水,被揽着腰肢困在腿间任夺任予。

她已经很努力地想忘掉昨晚的事,可越是想忘掉,往往越难忘,且她还在临时标记的影响时限内,只要稍嗅到沈之蔻的铃兰香,两段旖旎往事便会控制不住地浮现于脑海中。

“还、还好。”曲蓁回答道,“姐姐才厉害。”

“前面有小孩在玩烟花。”

两人抄的是郊区小路,烟花管控没有城市中严格,且只是两个看起来还在上小学的小孩,举着两根老旧款式的烟花棒边走边玩。

“姐姐,我去年在盛岳海滩那边看了一场烟火盛宴,特别特别漂亮。”

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结束兼职返校的路程中盛岳海滩是必经之地。夜晚十点下班返程时,盛岳海滩人烟寥寥,她并没有多停留,刚想加快脚步,天际被风中五光十色的烟火点亮,无数火树银花盛放,与清冷月色汇成人间繁景。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目睹完最后的余烬消弭,才回过神来想要记录下这一刻。

隔天上班听到同事们讨论,她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花了大价钱为某个人放的,足够浪漫且绚烂。

“是吗”沈之蔻语气平静问,“那你喜欢吗”

曲蓁并没有注意到异样,欣然地点头“喜欢呀。小时候过年我经常吵着要放烟花,有一次在外面玩太久还冷得感冒了。”

“我也喜欢,今年我们一起放。”

“当然啦。”曲蓁莞尔,“我们一起放。”

“嗯。”

悠扬的音乐声流淌在逼仄的车厢内,曲蓁目视前方不曾偏过视线,因此也没发现身旁的人一直在看她。

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她们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或许相隔不远,但从未曾相见。

下午五点半,车辆准时抵达星星岛。

沿途中沈之蔻眯了二十分钟,办车辆进岛手续时,曲蓁跟着她一起下车。

周遭有许多游客也在等待办手续,饶是沈之蔻下车前戴了口罩,曲蓁也能感觉到有多道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她。

曲蓁往沈之蔻的方向挡了挡,帮她遮住大部分目光。

高挑的aha以保护之姿护在oga身边,许多人瞧见她们手上的婚戒,随即收回了目光。

不过仍有几个没眼力见的,频频望向正在填写申办单的沈之蔻。

这让曲蓁微蹙起眉,觑向目光投来的方向,毫不胆怯地与比她更加强壮的aha对视。

曲蓁也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受,或许是临时标记的影响过大,那些如附骨之疽的目光令她格外生厌。意识到对身旁oga的占有欲后,曲蓁自己都觉得十分惊讶。

她的方法渐渐见效,那些aha在与她目光相撞后,纷纷转移视线,没再往这边望过来了。

曲蓁松了口气,身姿却半分未动,依然如骑士般驻守着沈之蔻。

很快,申办单盖章通过,她们继续开车进岛。离预订的酒店还有五公里远,沈之蔻与曲蓁换了车位,重新坐回主驾驶座。

“饿不饿”

曲蓁摇头“不饿。姐姐呢”

“我也一样。”沈之蔻目视前方,“刚刚谢谢你。”

青梅红在曲蓁白皙的脸庞上晕染开,她没想到沈之蔻会注意到她的动作,顿时害羞了起来。她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这本就是她作为aha应该做的事,解释只会更加欲盖弥彰。

且相处了这么久,她的害羞阈值比之前还是高了些的。因此,这会儿她即使感到害羞,说起话来也并不磕绊结巴,甚至还敢望沈之蔻。

“不用谢的。”她小声说,“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之蔻被她的话取悦“嗯。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们现在的关系究竟要怎么去定义呢”

“爱人关系。”

“这么说也没错。但我们

之间缺乏感情基础,比起因感情而结为伴侣的人,我们好像总少点什么。”

其实曲蓁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们省略掉的那一步,导致相处过程中总是充斥着别扭和生疏。这也致使她对她们的婚姻设想是相敬如宾的,责任与义务的占比远远超乎于感情。

所以,她甚至不明白沈之蔻为什么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