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詹鱼一愣,下意识想摸一下傅云青的脑门,不会是撞坏脑子了吧
但想到自己的预知梦,好像他自己也不太正常。
“我以后真会去工厂”他有些好奇地问。
傅云青缄默,詹鱼的接受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都没有一点质疑吗
“说说啊,”詹鱼是真的好奇,“是不是还瘸腿毁容了”
在那个梦里,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容貌,但他记得工厂里的人提到过,关于他毁容了的事情。
傅云青无声地看他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詹鱼点点头,还真是和梦里一模一样。
“如果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傅云青说。
如果詹鱼不想知道,那他会把曾经看过,经历过的东西永远埋藏,毕竟,隔着生死,詹鱼已经和上辈子截然不同。
“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詹鱼没有接他的话题,反而问了另一个,“为什么没避开溺水的事情”
这件事他从来没跟别人提过,但一直让他很介怀。
傅云青“上辈子我没溺水。”
为了隐瞒性别,傅云青没有学过游泳,和詹鱼去河边玩水,没站稳摔了下去,就被河水冲远了。
但这件事只在这辈子发生过。
“我们上辈子不是朋友。”傅云青笑了下,肌肉牵扯引起一阵阵头痛,五脏六腑也跟着痛,“我们一起读了小学,初中,高中,但都没有说过话。”
第一次对话是在他回到詹家。
孙雨绵和詹启梁对他的偏心肉眼可见,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愉快,后来詹鱼的身份曝光,他身上唯一的亲情牵绊也没了。
“你的意思是上辈子我身份曝光的时候,爷爷去世了”詹鱼问,“詹苏生的事情也发生了”
“嗯,你的身份是詹启梁告诉爷爷的,詹启梁走后,爷爷脑淤血。”
救治不及,当天就去世了,甚至没能给詹鱼留下一句话。
詹鱼少有地沉默了许久,才问“你和爷爷说了重生的事情”
傅云青看着他,又嗯了一声。
“难怪。”詹鱼笑了笑。
以前爷爷对他寄予了厚望,对他也格外严格,直到某一天,不苟言笑的爷爷突然就软化了。
他至今还记得,因为扁桃体反复发炎,他接连发烧了好几天,爷爷心疼地抱着他,鲜少展露温情一面,尚且有很多生涩和赧然。
“不怕,爷爷在。”
这样的变化,连师兄师姐们都感觉到了,纷纷调侃老爷子这是隔代亲。
原来是因为爷爷早就知道了啊
“所以我没有继承爷爷的衣钵,对吧。”虽然是疑问,但詹鱼说得很肯定。
不然预知梦里,他也不会去工厂。
“你和詹先生吵了一架,在离
开詹家的时候出了车祸。”车祸导致的结果,傅云青没说,但两人心知肚明。
“也是在这个时候”
傅云青嗯了一声“这辈子你身份曝光早了半年,爷爷的事情后,你和詹家人的关系很紧张。”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詹鱼是高三寒假期间曝光的身份,也因此知道了他学习戏曲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在背负本该属于詹启梁的人生。
那个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了,这个想法在詹鱼的脑子里扎根,永远得不到答案。
“那我是不是对你很凶”詹鱼问。
虽然傅云青么说,但他隐约感觉得到,在说到两人不是朋友的时候,傅云青的情绪明显不好。
傅云青顿了下,说“还好,不算差。”
詹鱼睨着他“撒谎。”
他演过这么多折子戏,揣摩人性和性情,他能预想到,上辈子他的性格一定很糟糕,在这种处境下,必然会迁怒傅云青
这个看似夺走了他一切的人。
“没有”傅云青还想说什么,詹鱼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嘴巴裂开了,
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聊。”
只是聊了这么一会儿,傅云青的嘴巴又翘起了一层干皮。
傅云青“好。”
詹鱼的手往上挪了一点,轻轻搭在他的头上,凌乱的头发透出白色的纱布,裹了厚厚的一层。
这是车祸的时候,头碰到地面导致的伤。
傅云青看着他,眼皮越发沉重。
刚刚清醒过来,精神状态很差,聊这么一会儿,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傅云青的呼吸很浅,听在耳里,却叫人安心。
詹鱼趴在他床边眯了会儿,直到手机震了好几次,才不情不愿地踩着医生给的时间底线出了病房。
陈博洋他们等在医院的会客区,见詹鱼下来,陈博洋松了口气“听说傅学霸醒了”
詹鱼点点头“醒了,又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夏楠拍了拍胸口,“醒了就好。”
“给他好好休息,”兆曲看了眼詹鱼的脸,“鱼哥你也休息一下吧,脸色太差了。”
詹鱼现在的脸看着也不比傅云青的好多少,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这医院里的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