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移步至屏风一侧,偷偷地窥视了一眼。
顾言诺斜靠在浴缸上,微微抬起头,一头秀发在水中舒展开来,像是一朵柔软的睡莲。他神色清冷,带着几分倦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余氏看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把手伸进水中,试了试温度,还挺暖和的。
于是,她取来一个空盆,置于顾言诺所倚靠的浴桶旁的凳子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头发,自然地垂入脸盆中。
他仰头的姿势,恰好便于她为他进行清洗。
顾言诺连轴转地赶路,疲惫不堪,恍惚中感到有人轻柔地抚摸他的头顶,手法恰到好处,令人感到无比舒适,整个人似乎也随之更加放松。
因此,他任由自己向水中沉降,完全倚靠在浴桶边缘,任由他人为他梳理。
余氏手法极为细致,为他的头发涂抹了丰富的泡沫,细致地梳理每一缕发丝,轻柔地托在掌心。她的神情专注而温和,甚至流露出一丝虔诚。
洗头快洗完了,余氏拿起水瓢,从浴桶里舀了点儿热水,倒到他的头顶上。
他仰首而立,水流并未触及面部,而是将泡沫悉数冲刷至余氏面前的盆中。
余氏反复清洗两次,方才大功告成。
尽管顾言诺感到舒适,但他也逐渐意识到是余氏在为他提供帮助。
然而,他并未表现出任何想要出声或阻止的意愿,显得颇为懒散。
终于,余氏开口了:“水快凉了,你洗完澡,烘干头发,就上床睡觉吧。”
顾言诺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着余氏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顾言诺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浴巾,在自己的脑袋上擦了一下。
然而,当他看到余氏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住了脚步,皱眉道:“怎么回事?”
余氏的鼻孔,被两块布条堵住了。
顾言诺道:“我身上有臭味吗?”
“不臭啊。”余氏摆手。
顾言诺道:“如果不是臭味,那你塞着鼻子干吗?”
余氏有气无力地道:“就是鼻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