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眼中浮起水色，颤悠悠伸手抚过她眼角的晶莹。

“…你说了无数次，从未落泪。”

戚袅袅微微鼓腮，“人老了肯定多愁善感些，你听人家说完嘛。”

“好…”

“十二岁的时候，女孩终于不再想为什么了，她接受了命运，克服了恐惧，她只想着怎么能快些完成任务，然后躲起来安安静静地看书刷剧玩手机，那是她生命中唯一觉得自由的时刻。”

“后来，女孩有了第一个朋友，叫苏樱，是个很漂亮的大美女，对女孩很好，女孩第一次感受到那个世界的温暖和阳光，她很开心，很珍惜…”

“…可是后来苏樱死了，女孩觉得那个世界再一次沉入黑暗，她找到杀死苏樱的人亲手报了仇，然后故意暴露行踪引来仇家围堵，最后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很开心，因为她不用再面对那个黑暗的世界了。”

戚袅袅眨了眨模糊的视线，直直看着眼前的脸，嘴角上扬。

“然后，女孩就重生了，重生到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女孩身上，开始她很迷惑，她不想保留上辈子那些不堪的回忆，她想投胎到一个普通温馨的家庭，父母健在，三餐不忧，平安平凡地长大，她骂老天爷为什么连这么基本的投胎条件都不给她…”

“可是女孩遇到那个人之后，她才明白，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给她弥补上辈子所有幻想却得不到的幸福，而女孩所有所有的幸福，都来源于这个人…”

戚袅袅面带笑容，伸出虎口上带了个齿痕的手，抚过他闭上的眼角。

“你听过无数次，还是每次都会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