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芹正给孩子领读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忽然进来六七个男人。黄子芹抬头见到王顺清,说道:“你今日跟叶将军回来,是又要出外打仗吗?”王顺清笑着说:“这一回带你和云洁两人走。”“到哪里去?”“你们两人不是要回军伍吗?机会来了。”
黄子芹沉吟道:“机会来了?可是云洁她到永溪太清庙出家了。”“啊?”叶悫、王顺清两人同时惊呆了。叶悫急切地说:“黄子芹,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找她,要快!”黄子芹说:“我不晓得那太清庙在永溪的哪里,要么让她的好友王凤兰或者新凤彩带你去,她俩晓得。”
叶悫急乎乎对一个兵士说:“你赶紧上街叫一辆大马车,这就去。”那兵士跑步走了出去。王顺清说:“事不宜迟,子芹,你赶紧去喊王凤兰,还有新凤彩,她俩都去。去呀,你愣着做什么?”黄子芹说:“云洁她已经剃度了,……”“剃度,也要她还俗,女皇下了圣旨,谁敢不遵?你快跑呀!”
大马车来了,能蹲三四个人是不用说的了。两个将军一刻都等不得,匆匆地来到大街上。王凤兰、新凤彩两人来了,不由分说,拉上车子,马夫就挥着鞭子喊道:“驾!”七匹战马紧跟在后面驱驰,……
来到永溪太清庙里,王顺清上前对一个比丘尼说:“快点叫住持出来,我们要接那个妙清走,一刻功夫都不能耽搁。”比丘尼马上行了个稽首礼,说:“俗家,请稍等,本尼这就禀报住持。”
住持、知客两人来了,住持行了稽首礼,说道:“妙清在后佛堂做佛事,不能与你等俗家相见。”叶悫吼着喉咙说:“奉皇上旨意,特来召唤妙清,立等她还俗。否则,你这寺庙就土塌平销,信不信?”王顺清说:“我们尊敬你住持,就别要我等动粗了。叫妙清立即出来相见,皇家之事岂能当儿戏?今日一定带她回去,容不得她拖沓。”
住持再次行了稽首礼,念道:“阿弥陀佛。”手指了一下,知客便匆匆地向里走去。
云洁这个妙清姗姗走来,叶悫说:“脱掉长袍,换上我们带来的衣裳。王凤兰、新凤彩,你们两人上去帮她换,快点呀!”云洁哭着说:“我已经削发进了佛门。”叶悫坚决地说:“这就由不得你了,皇上要起用你,你却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没门!”王顺清说:“住持师傅,当今女皇施展敖炳宏图大业思贤若渴,连单姝这个有名的山大王也已经招募到她手上而重用,云洁虽然削了发,女皇也不愿意弃用她的,所以请给予方便行事。”两个女人手脚麻利,很快就给云洁穿上一般妇女穿的衣裳,但是光头,新凤彩随即给她戴上帽子,活脱脱的少妇模样呈现在人们的眼前。
王顺清弯着腰对住持说:“师傅,对不起,我们粗鲁了,事出有因,还请谅解。”王凤兰、新凤彩二人拥着云洁登上马车,马夫挥着鞭子,喊了声“驾”,一行人很快就消失了。
云洁被带到晋窑,安置在独院里,丫鬟谭如颖专门侍候。王凤兰、新凤彩两人陪伴。叶悫说:“云洁呀,你这个样子是不好见皇上的,等你蓄了发,恢复起码的女人样子,皇上心情好,会授予你官职的。眼下,你老老实实蹲在这里,看看兵书,兴致高的时候,抄写两部兵书。”
云洁幽怨地说:“你先前对我好一点,经常到龙亭看我和孩子,我哪会得削发出家的呢?……”叶悫摆着手说:“英雄难过女人关,女人难过卖酸摊,唉,过去的事一概不谈,此后一年半载你能熬过去,那你就嬴了,而且会更光彩。”
新凤彩说:“云洁,你耐下心来。你头上用生姜擦,长头发会长得快的。过去的事一概丢掉,就过好当下,憧憬美好的日后。”王凤兰说:“云洁呀,你有聪明的才智,皇上得爱你的就是这个。”云洁点点头,“我听你们的。”
黄子芹、聂双云两人来看望云洁,她正在抄写《兵机要诀》。聂双云看了,赞叹道:“云洁呀,你的书法功底厚得很,我跟黄子芹望尘莫及。”云洁说:“无能的人只能呆在屋子里写写画画,简直是涂鸦,何谈得上什么书法功底。你们呢,一个武将军,一个文学士,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婆子,什么事都做不了。”
聂双云说:“云洁呀,你光前裕后,来日方长,未可限量。我聂双云早已江郎才尽,哨棒掉在茅厕里,武不能武,文不能文,年纪轻轻的就落得个左家丑婆子啦。嗨嗨,但我知足了,就每日陪陪人家的夫人消遣,或者读点书自娱自乐,自己心情好,日子也就感觉到甜美的了。”
黄子芹说:“你们两个都别要自惭形秽啦,各人有各人自己的生活情趣。金妙花她做个商妇,精明能干,日进斗金。钱春妹她做上了贵夫人,代发修行,吟诵佛经很有心得,精神饱满。郑碧芳她是秀才娘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你聂双云,多年的书院山长,人伦交际经验丰富,八面玲珑,应酬得体,不卑不亢。而你云洁虽然多有起伏,也是人生精彩时刻,眼下蓄势,韬光养晦,到了扬眉吐气之时,正是你展现才华的高光时刻。呵呵。”
聂双云说:“黄子芹呀,你的口才是绝对一流的,说起来头头是道,……嗯啦,我们来了,一谈就好长时间,该走得了。”黄子芹站起身说:“云洁,我们下次再来玩呀。”
两个月后,金妙花陪同马九妹来看望云洁,两人静悄悄地走到云洁背后,看了一阵,拍着手说:“云洁,你写的很有笔法,完全能做我俩的先生。”云洁抬头一看,说道:“原来是你们俩,我只顾写字,一点都不晓得你们俩来了,坐坐,喝茶。”丫鬟连忙给两人沏了茶。
马九妹说:“此次长治帝决心征伐丹朱,灭了他们以壮我敖炳军威,这是践行敖炳宏图大业的第一步。愚姐我被委任裘妍将军部偏将军。咳,这一回我们女人出征的不少,有二十多个人,有能耐的都当赞军校尉,裘妍、巫丹、席妙琴三人当巾帼将军。云洁呀,你可晓得,单姝、费艳芳,还有芮秀兰这回都上了征伐丹朱战场,可能要灭了丹朱,它太猖狂,老想蚕食我敖炳国土。”
金妙花说:“云洁呀,你已经长了好长头发,梳了个分头,蛮有精神的,半年之后,头发长了就能盘起来。你耐心地等待,心情可要平静。”云洁说:“心急能有什么用?心慌吃不得热粥,走马不能看山谷。”马九妹拍着手说:“你有这份心情,我跟你做战场上的拼杀姐妹,建功立业就大有希望了,呵呵。”
金妙花说:“马将军抽功夫前来看望你,是来鼓你的志气,姐妹之情为重啊!”马九妹伸出手说:“云洁,握个手,后会有期!”云洁激动地重复道:“后会有期!”
马九妹、金妙花两人出来了,此时西面那透过了云朵的晚霞,如同炭火似的,映得她俩脸上红彤彤的,虽然民妇打扮,仍不失英姿神态。云洁站在门口向她俩招手致意,已经走远的两人不住的挥着手算是告慰的吧。
(完)
黄子芹正给孩子领读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忽然进来六七个男人。黄子芹抬头见到王顺清,说道:“你今日跟叶将军回来,是又要出外打仗吗?”王顺清笑着说:“这一回带你和云洁两人走。”“到哪里去?”“你们两人不是要回军伍吗?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