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瑶池的嫦娥表情呆滞地看着天幕，脑海中更是回荡着方才杨戬说的那句话，

‘我恨嫦娥，她明明游离在事外，却是处处搅局插手，打乱我的部署。’

杨戬她恨我？

游离事外，是在说她身居广寒宫，本该是与世无争的，可凡间生灵涂炭，她心系却碍于身份和自身实力薄弱，无法做到真正的援助，天庭的勾心斗角，她冷眼旁观，却在关系到身边人时不得不出面。

从瑶姬被压桃山，再到杨戬失去理智决定杀死玉帝全家开始，她就参与到了天庭的勾心斗角中，也与杨戬结下了这段不解之缘。

从一开始的月下之舞，再到劝说他放下屠刀，后边更是让他体会众生疾苦，到下界解救深陷弱水之患的众生，甚至到现在，还对他任职司法天神，罔顾亲情，囚禁三圣母，追杀沉香这些事多番指手画脚，冷嘲热讽。

这一切，细细探究，都与嫦娥本身无半点关系，但她却都通通做了个遍。

也许，这才是杨戬在心底对她的最真实的想法吧。

“原来是我拖累了你，打乱了你的部署，我想要帮助沉香和三圣母，可现在细细想来，每次结果都是不能如愿，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嫦娥那本该冷清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今天她才真正明白了杨戬所谋，再想想自己和天蓬等人无数次对杨戬施加的压力，嫦娥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嫦娥低下头去不去看天幕，轻声念叨一句：“你该怪罪我的。”

天幕里，四公主听心和杨戬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可是，你的这些想法，三圣母知道吗？”

四公主希望看到杨戬点头，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危险，如果杨戬身边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那不敢想象杨戬会有多么孤寂和憋屈。

“我没有告诉她。”杨戬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神色又变得坚定起来，说道：“我必须让她恨我，只有她对我的恨，才是沉香的动力。”

或许刚上天当司法天神那会儿，三圣母作为最亲最亲的亲人，会理解杨戬上天定然是在筹划什么，绝不是其他人所说的为了神职抛弃糟糠之妻，为了保住手里的权力不顾下界芸芸众生。

可直到杨戬带着哮天犬，梅山兄弟亲自降临华山要捉拿触犯天条的三圣母，那会儿的三圣母或许才相信了哪吒，嫦娥，四公主听心和天上地下遭受司法天神迫害的那些无辜者的话。

自己的二哥，真的变了，变得与那个为了扞卫自己可笑的尊严而不惜晒死自己亲妹妹的玉帝一般无二。

没想到在那个时候，杨戬就已经开始了培养沉香造就天庭新秩序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