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面前铜镜中的修长青年,面如玉冠,剑眉星目,正冠佩簪。
“好一个公子如玉,世上无双……”
嘴角有痣的罗裙美妇人两手搁在欧阳戎肩膀上,弯下了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凝视了会儿铜镜,面露思念,她呢喃自语:
“真像她啊,檀郎是男身女相哩,俊俏随你娘亲,文弱也是,不过现在好些了,这白玉簪子,就戴着吧。
“反正此簪也不分男女。
“而且,它还是赵家女的东西,也不方便送给别人,你家传的那个玉镯子,还在婶娘这儿保管,那是回头要送给你正妻的,这个簪子就算了,你戴着。”
说着说着,她又不禁有些唠叨的叮嘱。长辈就是这样,能拉住孩子说一会儿话都是好的。欧阳戎早已习惯,也不催促。
“好。”
欧阳戎轻轻点头,少顷,声音不自觉的柔了下来:
“婶娘平日也要注意身体,娘亲已走,现在不能再没有婶娘。”
“好。”甄淑媛颔首,蓦笑,手帕掩嘴:“婶娘还要给檀郎带孩子,檀郎得快点。”
欧阳戎咳嗽,脚底抹油,以上值的理由,迅速出门。
一盏茶后,驶向江州大堂的马车,正经过闹市。
车厢内,欧阳戎闭目养神,抬手抚摸冰白玉簪子,嘴里呢喃了句什么。
下一霎那,耳畔响彻一道洪钟大吕之声。
旋即,一切归于寂静,连外面的闹市声都好像无影无踪了。
“算你厉害,五千就五千吧,也不一定是桃花,上次和容女史不也没啥,既然与女子有关,那会不会涉及婶娘,不得不防……”
他颔首叹息。
又只剩下一千五百多功德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这时。
“珑玲——”
伴随他点头,头上的吊坠碰撞起来,发出轻微脆声,很悦耳。
欧阳戎微微一怔……
不多时,抵达江州大堂,刚进大堂门,就撞到了等待已久的容真。
这位女史大人劈头盖脸问道:
“离别驾你熟吗?就是那个浔阳王世子。”
欧阳戎想也没想,答:“不熟。”
“不熟也管管,他怎么一直往安惠郡主那边跑,那边之前在办卫少奇丧事,人家郡主正伤心呢,他跑来干嘛。”
“就不能是代替卫兄,安慰下郡主?当然,我与他不熟,猜的。不是,容女史你还管这个?难道和那安惠郡主很熟?”
欧阳戎不动声色问:
“所以说,这次是安惠郡主反感了,在你面前告状?”
容真不答,懒得回答,摆了摆手,转而聊起正事。
欧阳戎眉梢挑起,以前关于浔阳王府和他关系的事情,容真一般是不提的,像是故意避开,容真与浔阳王一家没什么交情,一向避开离卫之争。
二人聊了会儿浔阳石窟的事情,得知西城门那边、还有运输佛首的车队,欧阳戎全都给准备就绪,只等宋嬷嬷同意拆林诚灵堂。
容真颔首,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