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一圈后,她也开始筹谋着寻一个机会暗自窜出去见叶闵。
恰好过十几日便是中和节,禹宁城外丽泽湖开湖,这在禹宁算是盛大节日,到时画舫游人如织,男女嬉戏,也有各样百戏杂耍,彩旗招展。
这个时候一般禹宁城女子无论婚嫁年纪,都会走出家门,踏青游湖玩耍。
青葛想着,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到时候出门去,趁着游玩时,让那罗嬷嬷给自己打掩护,设法外出一趟见叶闵。
不过当然,自己必须好好盘算,不泄露任何踪迹,万不能让叶闵联想到“自己之所以这么便利地寻他其实人就隐藏在王府”这件事。
一时便想着,等宁王回来这后院,她就和宁王提,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两三日,宁王根本没过来后院。
她也大致打听了打听,知道宁王必在天鸿阁。
宁王府占地颇大,院中山石草木俱全,不过布局和寻常王府不同,里面阁楼设置都是按照奇门遁甲方位而来,其中宁王往日所居为天鸿阁,这天鸿阁是宁王处理日常事务之所在,阁楼后面也设有住处,可以供宁王居住。
而如今自己这“夏侯嫡女宁王府王妃”只是被安置在了不起眼的后院。
显然,宁王是不打算踏足此处了。
看起来,这宁王娶了身份贵重的夏侯家嫡小姐,也圆了房,竟然理都不理,就把自己的娇妻扔在后院。
如此不会怜香惜玉!
还是说他觉得圆了房责任已尽,就不必再理会了?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倒是要改变策略了,说明自己接下来几个月很好混,轻松混过五个月拿钱。
她也就懒得多想,接下来两日,在那黄昏时候,谎称疲乏,摒退了丫鬟仆妇,自己躺在榻上,待到众人离去,她便迅速施展轻功,窜入了王府中寻常下人的房中,寻到了一件寻常玄色麻衣,又跑去别处,陆续寻到了适合的面纱等物。
这些其实她身边也有现成的,但是她深知叶闵之敏锐,她是万万不能让他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务必从随身衣服上绝对不能让他起了怀疑。
她把各样都积攒起来,稍微改了改,试着穿穿,这短衫长裤虽然略有些肥大,但是绑住裤腿和腰带倒是也利索得很。
她又陆续积攒了一些其它小物件,把这些都放在房中榻下的暗板中,那地方轻易不会被人动,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如此,她只等一个良机,便能窜出去见叶闵了。
其实她人在王府中,自然可以直接去见,可她行事素来谨慎,若是太简单这么过去,自然会被发现。
她必须先出去王府,再设法从王府外见叶闵,或者从外面窜进王府来,如此才能留下蛛丝马迹,才能让叶闵觉得,她就是从外面来的。
不实打实地拐这么一条弯道,她是瞒不过叶闵的。
谁知道她刚藏好衣服,就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便是侍女急匆匆走进来的声音。
那侍女进来后,低声道:“娘娘,殿下过来了。”
青葛一听这话,便顺势躺下,之后用倦怠慵懒的声音道:“是吗?那赶紧过来伺候我梳洗。”
一声令下,众侍女鱼贯而来,青葛起身,于是她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榻,快速梳洗,并整理了发髻。
这里还没打理出模样,那里宁王却已经踏入房中。
青葛连忙上前拜见了。
宁王看青葛有些匆忙的样子,微挑了挑眉:“这几日孤正忙着,倒是冷落了王妃,王妃委屈了。”
青葛笑了笑,道:“倒是也不委屈。”
宁王:“孤抽空过来看看,晚间时候还有要紧事,改日腾出时间便能陪王妃四处走走。”
青葛自然不指望的,只盼着他赶紧走,不过她还是道:“殿下日理万机,妾身不敢委屈,只恨妾身不能为殿下分忧。”
宁王看向她:“刚才在忙什么,看你倒是匆忙?”
青葛:“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困乏,便睡了一觉。”
宁王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却见那双黑眸仿佛蒙了一层水汽,玉白的脸颊有着明显的压痕,娇艳,带着些许汗湿。
宁王:“哦。”
青葛突然面对顶头上司的抽查,还没太反应过来,如今情绪稳定了,她也就试探着说:“对了,殿下,你刚才说过几日你可以陪妾身出去走走?”
宁王颔首,很有些恩赐的意味:“你若想,可以。”
青葛:“其实倒是不必殿下陪着,妾身可以自己四处看看。”
她笑望着宁王:“这禹宁是殿下的封地,如今妾身既已是殿下的王妃,妾身也应该对这里尽一份责任,别的暂且不提,妾身想着总该四处看看,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
这话倒是宁王有些意外。
他看了她很长的一眼,之后略沉吟了下,道:“这几日中和节,又赶上城外的开湖,据说倒是热闹,你想去的话可以看看。”
青葛便眼睛亮了,笑道:“太好了。”
宁王:“既如此,孤会吩咐下去,安排你这几日出去游玩。”
青葛没想到这么顺利,当下心情自然好,笑着点头道:“多谢殿下。”
宁王看她笑着的样子,眸间也略闪过一丝笑,很淡。
之后,他才道:“你如今既已是孤的王妃,也要先熟悉下府中人事。”
青葛恭顺地道:“殿下说的是。”
宁王:“如今后院中诸事分内外,外由孙管事来打理,内由崔姑姑来掌管,回头他们会过来拜见你。”
青葛:“嗯,妾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