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心不在焉地吃过午膳,听了一上午的奇闻轶事,心绪太过集中,饭后松懈下的神经开始犯困,她将正殿里的宫人遣走,更衣后便懒懒倚在窗楣旁,阖眼欲睡。
红柱旁的薄纱绕梁而舞,鱼戏荷翻,水漾情开,轻闭上眼,花窗外的扶光透到人的眼皮上,似乎能看到薄薄眼皮上的血管脉络。
元知酌睡眠深,周遭轻微的喧吵是闹不醒她的,她甚至做了个短暂的梦,梦到自己上伊若山碰到了传说中的狰。
直至鼻子被人捏住,喘不出气她才怒怒转醒,惺忪的杏花眸玉色如春,嗔视却含情。
刚准备骂人,元知酌一抬眼就瞧见了捉弄她的的迟奚祉。
她睡得正好,被人闹醒,起床气或多或少收敛不了,她恼怒地将脸上作恶的手拍开,没收住力道,清脆的一声响,又后知后觉,怕他报复。
元知酌缩着腿,后撤着避开迟奚祉的触碰,软绵绵的嗓音生厉:“陛下真会扰人清梦。”
她的余光注意到迟奚祉手背上迅速泛起的绯红,如是一块羊脂玉上溅落的艳雪,她不觉得心疼,只觉得嫉妒。
一个男人,生的这般娇嫩作甚?
手背上细麻的疼意,像是小蚁啃噬,迟奚祉微微睨了眼,将手收回,视线又移回到元知酌的面上。
沉沉地盯了半晌,他一面将手指上的戒环都摘了,一面对她别有深意道:“朕思来想去,还是应该给你立立规矩,免得日后你连朕都不放在心上了。”
他心里也积着郁气呢。
暖日当暄,疏林如画,槅扇紧闭之外,繁花满地,北风乍紧,又卷起万丛余春,酩酊牡丹白梨,且赴风月千红殿。
元知酌压抑着嗓间的娇吟,泪光点点,攀在迟奚祉的衣袍上,她话语染了哭腔,“陛下不是教我莫要谦逊,越放肆越好,天地万物,我便是规矩吗?”
她倒是和他细数起往日的情话了,迟奚祉凤眸沉沉,冷静且自持,他没否认,承认道:“是。”
元知酌身子紧了紧,又很快被快慰的酥意和肿胀的痛楚拨开,她如是蒲团,被天火点燃,欲海波涛间,她只能依附在他的身上,“那陛下现在又是何意?”
迟奚祉衣冠楚楚,连领口的玉扣都不曾解掉一颗,唯有颈间风流的弧度烙了一道齿痕,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往里再推了推,
“天地万物都在你之下,不过宝贝,只有我能定义你的自由范围,忤逆一次也就够了,次数多了我的耐心也有限。”
莫名其妙,元知酌想到了上午在静仪书屋的事情,她声若浮萍,“迟奚祉,你是吃醋了吗?”
他是觉得她和晏淮瀚走得太近了吗?
快意游离在生死的边缘,灵魂好似衣物,先被撕坏、再剥落,元知酌像是生生被拆卸开来,一身赤骨染红泥,天色暗下,却无人敢进来添烛,来不及点亮的银烛焚烧在她的眼尾,唇峦湿润秾艳,心尖又是一颤。
“没有。”迟奚祉答得利落又不屑,他一只腿屈指,长指捏着那枚芙蓉墨玉雕,转玩着,散漫的眼神居高临下,眼角的血痣多情似无情,“坐上来。”
玉雕上顶部相依而开的芙蓉纤美妩媚,纯漆般的墨玉沾染了水色,细腻温润的颜色变得斑斓,灵巧细刻的芙蓉花也好似有了生命,变得栩栩如生起来,宛若注入了一丝精魂。
元知酌盯着他指尖的那块玉雕,耳尖红如玛瑙,光线昏暗,视线失焦,她看不清迟奚祉的神色,扯着肩上的外袍没有动,小声抗议道:“不来了,这个太凉了。”
那日收到这块玉雕时,她从来没有想过它的作用是这样的,此刻多看一眼,她都觉得胆战心惊。
迟奚祉似笑非笑,“你不是最
元知酌心不在焉地吃过午膳,听了一上午的奇闻轶事,心绪太过集中,饭后松懈下的神经开始犯困,她将正殿里的宫人遣走,更衣后便懒懒倚在窗楣旁,阖眼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