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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去。
按照惯例。
最终,三相又在大殿外的偏室,正德殿内,和萧宁做好了退位交接相关事宜。
一切才算是就此结束。
没有了君臣之间的上下级关系,霍纲说话明显直接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这般直肠子。
“陛下,不对,昌南小王爷,我想问,你今天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那诗会啊?你就那么拖着,这皇位不就还在你的手上么?”
他还没有从刚刚的气愤中走出来。
待萧宁把退位流程都走完后,甚至都还没有走出正德殿,便直接忍不住问道。
“嗯?我觉得那人说的有道理啊。是的,这件事,我的确可以拖。可是,拖到最后,不还是得不到天下人的信服么?”
“在这等五年一次的盛会之中扬名,洗清自己的名声,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啊,那人并没有说错啊。”
萧宁理所当然道。
“可是,可是!”
霍纲听了这话,整个人的脸都紫了。
他连许居正对他使得眼神都不顾了,当即又道:
“可是,会前诗比这等盛会,当初许相家的公子许瑞山,都无非才入前十。你们香山书院最擅长写格律的元无忌。”
“据说那小子当初在你们书院,格律是独一档的存在。就连他,才堪堪第七名。你跟他们比,可有丝毫的胜算?”
“这大尧的读书人可不都是水货。老夫自问,都不敢称能在这等诗会中扬名。昌南王以你的水平,你觉得可能嘛?”
“老夫明白,你是想迫切的证明,你并非一个纨绔。可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馒头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你太心急了啊!”
霍纲这会满腹的牢骚,一股脑的全部吐了出来。
“是的,老夫承认,你今天的表现很出乎我等的预料。你的医术,更是天下绝笔。但在其他事情上,你要学习的还是太多了啊。”
“就比如,心计,这朝堂之上的规则,你都太嫩了,太平庸了。”
此时此刻。
霍纲甚至都拿出了教训弟子的派头。
显得脸红脖子粗的。
“是的。”
反观萧宁,他神色平静,对此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诗会的事情,还要仰仗和诸位了。毕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说完这句话,萧宁转身离去。
只留下了霍纲一人,站在风里凌乱。
一时之间,二人的高下立判。
嗯,等等。
怎么突然有一种,被这小子摆了一道的感觉。
盯着萧宁的背影,霍纲猛然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对劲。
许居正盯着那霍纲,直皱眉头。
这霍纲还有脸说人家蠢?
这会,那昌南王怕是正在心里笑自己这位老伙计吧。
就他这等道行,还有脸说人家平庸?!
你这怕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吧!
沉寂了片刻后,霍纲终于是平复了心绪。
看见那许居正的表情,他猛然想到了今早,许居正最后的那句话。
“行了!这件事,你错了啊。那新皇,可一点都不蠢!”
对了,还有刚刚,许居正那个示意自己不要再多数的神色。
“许相,您刚刚在早朝上,说什么我错?什么意思?怎么回事?那新皇把这么好的局面弄成了这样子,还不够蠢么?”
“您刚刚一直在示意我闭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霍纲又恢复了火急火燎的样子,眸子里充满了求知欲。
“若是在我们的角度看,这件事的确很蠢。可是,他跟咱们的立场不一样啊。”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没觉得怎么样。直到我看明白了这新皇的意图,如今就只觉得,心中发寒!”
许居正看着自己这位老伙计,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们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条船上的人啊。好手段,好手段啊!”
萧宁这边。
蒙尚元跟在其身后,同样在议论着今早的事情。
“陛下,您为什么要答应那诗会的事情啊?那等诗会我可是最清楚了,那秦向隅、苏洵谁的都会来!”
“想要在那诗会上脱颖而出,根本不可能,您中了那孟党的圈套了啊。且,皇位这件事,您明明可以辩驳的,为什么一定要……”
蒙尚元很是急切的问道。
对于萧宁的处境,他可谓是关注的很。
萧宁闻言,只是呵呵一笑。
良久,才意味深长的吐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