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萧宁哽咽着,目光中满是悲痛和不舍,“我……没有守住北境,我没有……”
他的话音未落,身体猛然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廖天成和道一急忙上前扶住萧宁,却感受到他的身体冰冷僵硬,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王爷,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王夫子在天之灵也不愿见您如此啊……”廖天成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他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萧宁。
萧宁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哀伤。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低下了头。
“夫子他……”萧宁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他要我守住北境……可我……”
他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雪地上,被寒风吹散,融化,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一夜,北境风雪凛冽,天地间一片苍茫。
昌南王萧宁,在风雪中白了头。
他失去了最亲近的人,也失去了心中的那份坚韧。
北境的将士们看到这位孤独的王爷,心中涌起无限的悲痛与敬仰。
“从今以后,北境的风雪,再也没有了夫子的温度……”萧宁轻声说道,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与决然。
众人默然无声,风雪拍打着他们的身躯,仿佛在述说着一个又一个失落的故事。
这一夜,无尽的风雪淹没了所有的痛苦与泪水。
天际的白光逐渐亮起,可那片光亮中,已然看不到温暖的色彩。
昌南王萧宁,在这一刻失去了太多,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还要守护北境,守护这一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
他缓缓站起身来,仰望着无尽的风雪,目光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坚毅。
“我会守住北境……我会的……”萧宁喃喃道,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寒风中的白发随风飘动,犹如苍雪般在天地间舞动。
北境的风雪依旧漫天肆虐,但从今以后,这片风雪中,将永远铭刻着一位白发王爷的身影,和那份至死不渝的坚守与哀痛。
翌日清晨,漫天风雪逐渐停歇,北境的天空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晨光。
清冷的阳光透过层层乌云,洒在大地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反倒让这片战后的荒原显得愈发萧瑟凄凉。
狂风过后,地上的积雪被吹得平整光滑,如同一张无尽的白色巨毯,将天地尽头融为一体。
萧宁静静地跪坐在雪地中,他的双臂依旧环抱着王夫子的遗体,头微微低垂,白发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整整一夜,萧宁就这样无声地守在王夫子的身边,仿佛凝固在这片冰冷的风雪之中。
没有人知道,在这漫长而沉寂的黑夜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望着怀中那渐渐冰冷的身躯,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风雪拍打在他身上,寒意侵入骨髓,他却毫无知觉。
王夫子临终前的那番话语犹在耳畔回响,那一声声叮嘱,那一句句嘱托,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利刃,深深刺入他的心中,撕扯着他的理智与感情。
他紧紧抱着王夫子,泪水无声地流淌,凝结成冰晶,一颗颗滴落在雪地上。泪水融化了积雪,又很快被寒风吹干,仿佛从未存在过。
黑夜的尽头,他在心中默默立下了誓言。
在这一刻,他的心境仿佛破裂的湖面,忽然在某个瞬间,随着最后一丝温存的逝去而彻底崩塌。
萧宁感到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涌动,那是他在无尽悲痛与仇恨交织中,一次又一次将自身的极限逼迫到崩溃边缘的代价。
痛苦、仇恨、不甘……所有的情感汇聚成了一条激流,将他的血液点燃,冲破了体内所有的桎梏。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身体深处爆发而出,仿佛那一刻,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强大到几乎要将他撕裂。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那股力量的冲击下不断重组、升华。
最终,他的气息从胸腔喷涌而出,仿佛天地间一切都在他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天人境!
萧宁在这一夜之间,突破了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天人之境。
可他没有任何喜悦,甚至没有丝毫兴奋。
这突破,是用他最敬重之人的生命换来的,是用无尽痛苦与血泪铸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