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情况有所不同。姬瑶仙子以为白惜墨已经命悬一线，所以一听到落神峰的呼唤，她立刻就有了回应。看到他现在安然无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忍不住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她眼神里全是关切，但仔细看，似乎又有点躲闪，语气里也透露出一丝害怕。

白惜墨心里明白，姬瑶仙子身上背着诅咒，三年前刚刚害死了她唯一的妹妹。虽然她怪罪自己与她有所牵连，但更恨的是自己。如果不是她暗暗记挂过去的故人，又怎么会连累亲人。他们这一生注定要诀别，为什么还要犹豫不决。

“瑶儿……”白惜墨再次轻轻呼唤，眼神里带着笑意。他得到了回应，此生再无遗憾。就算现在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但他放心不下自己女儿的安危，如果这件事能解决，他愿意立刻去死。

姬瑶仙子看懂了他的眼神，知道他放下了心中的负担。因为这个眼神，她更加担心了。因为她感应到白惜墨确实在落神峰附近，很可能就在九霞涧下面。而且，她对白惜墨所在的地方有一种熟悉感，就像是血脉相连一样，这让她不禁疑惑，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白惜墨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他们本就是天生一对，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解释说：“这是一个位于落神峰下的古洞，似乎和小羽、尘儿有些关系。我跟着感应来到这里，结果被困住了。这个神秘的湖泊非常特别，经常有幻象出现，虽然诡异，但与小羽和尘儿都有渊源。而且，这里还有很多机缘。我想，只有小羽或尘儿中的一个来，才能解开这个谜团。现在我无法离开，还有一件事……”

“之前湖面上出现了一个通天箓，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看它的造化，似乎和瑶池失窃的太阴经有关。很可能又和瑶池有关。而且，通天箓离开后，还有一道混沌的光芒像青蛇一样飞走。我的修为无法破解这里的结节，那道光芒一闪而过，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这两件事可能有关联，很可能都和瑶池有关。”白惜墨大致说了一下，姬瑶仙子认真地听着，一个字都不放过。

这不仅关系到白惜墨所说的事情，还关系到他们两人的心声。自从当年开始，就算是三年前在大漠分别，姬瑶仙子也只对白惜墨抱怨了一次，除此之外，两人再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这是姬瑶仙子有意回避，白惜墨也明白她的心思。他们都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但面对后代的命运，他们没有犹豫，选择了彼此牺牲。也就是说，如果白惜墨这次真的找到了什么机缘，不说他们以后会怎样，就算立刻死去，直坠幽冥炼狱，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可以说，这样的结局也是一种解脱。总之，只要白羽和风尘平安无事，姬瑶仙子和白惜墨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太阴镜、太阴经……”姬瑶仙子默默念着，眼神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同时抬头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白惜墨和姬瑶仙子的目光一接触，好像俩人之间就悄悄传了个小纸条似的，啥也没说但意思都明白了。稍微停了一下，两人一起轻轻一点头，姬瑶仙子就开口了：“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了点事儿，得再确认一下。你先等会儿，我和尘儿去核实核实……”

“等等！”白惜墨突然截住了她的话头，姬瑶仙子立马闭嘴。白惜墨眼睛里写着满满的好奇，问：“你意思是尘儿现在和你在一块儿？”

“对啊。”姬瑶仙子一点头，接下去说：“尘儿之前被人摆了一道，雷堂主为了帮他练体，那可真是九死一生，先是被九幽残魂找麻烦，后来又挨了寒门高手的黑手。幸亏风大哥的真灵变成了一件宝贝，雪夜飞鹰枪一出手就帮尘儿解决了九幽的麻烦，还在阕海里修炼了一段日子。不过，寒门那帮人又来搞事，尘儿的身体被震了个稀巴烂，元神也差点散了。好在阎君庒陌和仙妃出手救了他，用金莲给他重塑了肉身，还用上了通天箓和龙姑娘的宝贝，这才让他死里逃生，连绝脉都给续上了。现在的尘儿已经是凤初境界的高手，玄阶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原来是这样。”白惜墨听完后，点了点头。他一直待在古洞里，那个神秘的结界把所有消息都挡在外面了，连雷功传来的消息都没收到，所以对后来的事不太清楚。现在姬瑶仙子一说，他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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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白惜墨长出一口气，目光投向远方，自言自语：“尘儿现在这么厉害，我对得起小妹一家了。她唯一的牵挂也落地了。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尘儿没事，他将来一定能飞黄腾达。只是妹夫那么厉害，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唉，真是气人！”

白惜墨摇摇头，叹了口气。突然，他想起姬瑶仙子要去确认点事儿，但他不知道是什么，就又问：“你刚才说的要确认的事情，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姬瑶仙子自然点头，白惜墨对她没秘密，既然问了，肯定想帮忙出主意。虽然他对瑶池的情况不太了解，但分享出来，没准能有点好主意：“当然可以。之前在雷鸣山，我们被人暗算了，雷堂主伤得不轻，雷池也出了问题。为了快点让雷堂主恢复，我们才来瑶池养伤。骆老爷子临走前说，带着尘儿来瑶池，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果不其然，尘儿一来瑶池，师祖就出关说了些重要的事，其中一件和尘儿的造化有关。但尘儿的修为还不够，得想点特别的办法。尘儿想炼化瑶池仙境，其实瑶池仙境是太阴镜炼化出来的。尘儿之前在阕海修炼时，风大哥帮他炼化了真阳图，现在他的识海都是真阳图的样子。如果他能再炼化太阴镜，没准苍玄令就能恢复。到那时候，尘儿有了先天之灵的威力，可能就能达成心愿了。但问题就出在这个节骨眼上……”

姬瑶仙子正说得兴起，白惜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打断她：“难道太阴镜里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高人？”

“你知道这个？”姬瑶仙子惊讶地问。

白惜墨赶紧点头：“对，九凤阁的记载里说，苍玄令本来是个了不得的宝贝，苍穹大帝用强大的力量把它带回了人间，但同时也带回来一个祸害。这个祸害就是人族那些死不瞑目的妄念，只有那些有大毅力、大造化的人才能对付它。”

白惜墨这哥们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开说了：“听说啊，在玄门还没影儿的时候，咱们人族那会儿弱得跟小鸡仔似的。那时候，灾害连连，无辜的人被欺负，尸体被糟蹋，人族死得那叫一个惨。天灾也是家常便饭，很多人的灵魂都散不干净，怨气冲天。那时候，还有一堆异族在捣乱，天道也制不住他们。这事儿不只人族有份，其他生灵也跟着遭殃。虽然很多生灵死后怨气都散了，但总有那么几个例外，不是命硬就是心事太重，死后的魂儿就是散不了。时间一长，死气越来越多，鬼道就这么来了。”

“不过，那时候玄门还没影，苍穹大帝也没露面。会玩儿灵体的技术活儿，都是异族的专利，妖魔啥的最在行了。灵体对修炼挺有帮助的，但它们也有自己的小脾气，不愿意随便让人吞了。这些灵体本来死得冤枉，怨气重，再让人欺负，干脆就抱团儿去了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那儿阴森森的，对灵体来说就像家一样舒服。呆了不知道多少年，就出了一个聪明绝顶、牛气冲天的大人物。”

白惜墨说到这儿，好像在回忆什么，然后又接着说：“这个人连名字都没有，性别也不清楚。但在那个异族称霸、玄门还没出现的年代，他靠着怨气这块敲门砖，灵体这把刷子，硬是打出了一片天地。上古那时候，几乎没人能是他的对手。后来，苍穹大帝来了，一举拿回了天道，抢了苍玄令，用来镇住人族的气运。不过，他抢的时候跟天道做了个交易，交易对象就是这个人。”

“这人本来是天地造化的一部分，怨气十足，觉得天道不公平，跟当时的造化唱反调。天道虽然冷冰冰的，但也不是没心没肺，不忍心直接弄死他，就跟苍穹大帝做了个买卖，用苍玄令换他收了这人的怨气，封印在神兵里。后来，苍穹大帝飞升了，留下了苍玄令，让人给一分为二了。这怨气

“瑶儿……”白惜墨嗓音沙哑地挤出了这两个字，多年的心事终于得到了回音。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对白惜墨来说，这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要珍贵。这两个字让他知道，姬瑶仙子的心里，还是有他那个落寞的影子。两人都有满腹的苦水，却都只能默默咽下。这些年，心底的怨恨、对命运的不满，还有那有缘无分的遗憾，都深深地埋在心底。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见不到对方，就是最大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