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长薄看着眼前三尺童子,长相一言难尽,总算难得一股精气神,便问道:“你是和社何人?报上名来?吾不打无名之辈。”“小子叫做管应子,在地狱门有个诨号‘大力鬼王’便是。”莽和尚暗道:“这小子不提烈火童子,又要坑害。”戴长薄甚奇,上下打量,久闻地狱门大力鬼王之名,号称力大无比,挟山搬海,只这小小个子,着实难信。两人周旋几圈,会斗一处,不及数回合,戴长薄大吃一惊,每次拳脚相交,都是震的气血翻涌,好不难受,当不负大力之名,自己几十年的功力竟难占上风,逼法施展真功。双手笼在袖中一展,四掌一对,管应子只觉眼前火光一闪,连忙施展手段。戴长薄都没看清,外人却看的真切,只见火光在两人掌间突发,开始火蛇一般直蹿向管应子肩头,一眨眼腾的化作两条火龙,返头罩下,戴长薄双手急挥,将火龙扑灭,刚一抬头,管应子张口一喷,一道火舌突出,将戴长薄前襟、胡须燎个干净。戴长薄大怒,翻身一掌,四掌再交,眼见两人手掌都是赤红,忽的戴长薄胸腹间衣衫破碎,一掌突出,正打在管应子心口。两人两番接掌,兔起鹘落,闪电换招。各自后退数步,戴长薄前脸衣衫带胡须都有损伤,管应子虽中了一掌,却不见有伤,三手祝融大奇,自己的火龙掌开碑掌力虽只施展五成,这小子竟无声无息接下,只退后数步,这身躯钢浇铁铸一般,更难得,他如何破的自己的火粉。高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好说,小子在江湖上还有个诨号‘烈火童子’便是。”“原来是你,我来问你,老饕何在?”“云晋浩已死。”“地狱门两大凶兽,老饕死了,便只剩下你这小餮。”“不错。”“饕餮是你,大力鬼王是你,烈火童子也是你,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前辈客气了。”“你师尊焚心老祖一向可好?”“前辈竟识得我师傅?”“你这‘鬼附灯’的纵火功夫我却识得一二。”曹骏悄声道:“老八的剑法传自冥山圣母,纵火原来传自西域焚心老祖羊化天,却不知那身拳法传自何人?”众兄弟都摇头,只慕容飞若有所思。
戴长薄退去,洞中再有一人随雾而出,道:“和社好人物,今日我巫山派却要好好会上一会,某家不才,愿斗一场。”众人看时,却是个长人,手长脚长,眉长眼长,面目凶恶,掌中各握一口钢鞭,都有拳头粗细。张果道:“三手祝融既走,这人应是八臂共工,”遂高声道:“我来陪臧老剑客走上几合。”长人正是巫山派八臂共工臧山曲,听得声音,微一扬眉,只见面前嘻笑汉子,头上五绺白发,显得忽老忽少,开声道:“原来是和社不倒翁活报应张果,”“好说,老剑客愿斗兵器还是拳脚。”“拳脚死人,还是比划几下兵刃吧。”张果并不答话,掣出腰间盘龙鎏金杆棒,对别人寻常铁杖即可,面对八臂共工,不得不用看家本领。两人放对,走行门迈过步,各亮门户斗在一处。片刻十数招,臧山曲暗暗吃惊,这小子颇有骨水,逼法施展绝技,一按绷簧,咔嚓一声,那掌中八棱钢鞭分裂开来,弹出三四尺来,原来每根钢鞭竟是四股钢索绞成,此时弹出,八臂共工掌中化作八条铁索,上下翻飞,搂扫盖打,抽拉挂连,顿时将张果罩在其中。只见圈中张果丝毫不乱,一条杆棒紧紧守住门户。龚十八郎道:“原来这八臂是这么来的,果然凶恶。”正此间,臧山曲左手一动,那四条钢索‘哗唥唥’一抖,都缠在杆棒之上,另一手钢索一合化作钢鞭,当头拍下,张果抵挡不住,愣在当场,臧山曲亦不敢下杀手,钢鞭到处化成四条钢索,缠住张果双臂头颈,忽的八臂共工只觉身后气流有异,心下暗道不好,中了这厮傀儡手段,拿住的必是假人,不及多想,撒手扔了钢鞭,转身来斗真身,手起一掌正打在背后那人肩头,那人哧溜一声委顿在地。等臧老剑客明白过来,那厢张果早收拾了钢鞭,笑吟吟望着,这正是虚实之道,臧山曲喝道:“你怎知我不会下杀手?”“老前辈若下杀手,拿住的便是假身。”“好,白驹过隙之间能真假变幻,真神技。”“前辈过誉。”八臂共工接过钢鞭,摇头而走。
洞中再出一人,尖嘴猴腮,相貌丑陋,早有李胜北迎上,两人一丑一俊,正是绝对。众人正看,那人起手一亮架势,曹骏道:“不好,此人是玄冥神掌梁玄峰。此人掌力阴毒,恐五弟难以抵挡。”已然迟了,场中两人已斗在一处。往来二十余回合,曹骏回头望慕容飞,小剑圣道:“不错,李兄弟勤修道藏真经,五行拳大成,体内真气循环,虽不能金刚不坏,但闭住玄冥阴毒还是等闲。”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再斗十余合,梁玄峰见对手不惧玄冥神掌,逼法施展胜负手,两人一触而分,李胜北脸色苍白,梁玄峰却借力飞进洞中,再不出头。
不多时,洞中行出一位大巫,赤目蓝脸,双手紫黑,正是古烛九阴谈营魂,高声道:“小巫善用毒药,不知哪位敢来较量?”曹骏早跳进圈内,道:“华山曹骏来也。”谈营魂道:“我也不欺小辈,不与你斗什么武艺。”一指地下道:“我在这雾幻洞外布一座毒阵,方圆一丈,你能不躲不闪,在毒阵中撑过一炷香,便算你胜。”“好说,老前辈请。”说罢,曹骏打开天罡伞,就笑嘻嘻坐在地上。谈营魂冷笑一声,身形晃动,眨眼在曹骏身周一丈方圆走了一圈,众人看的仔细,他边走边洒下毒粉,那粉遇水气‘淋淋’而下,好似下雨一般,罩住周遭。再看雾幻洞外,雾气变化,忽蓝忽紫,一涨一缩,张果一指脚下,众人一看,暗暗心惊,只见那黄色药粉遇着山石,滋滋作响,烧出一个个小小凹坑,蒸腾起来的都是蓝雾,圈内已看不见曹骏身影,那水蓝、绮紫两色轮转,一炷香才散,那古烛九阴阴阴一笑,大袖挥动,破去水雾,但见天罡伞下,曹骏佝偻成一团,外袍挂霜一般,谈营魂道:“你是个俊人,伤损些样貌也是罪过,快些认输,某家送解药给你。”却听一声长笑,曹骏挺身而起,那外袍似冰铠一般,哗啦啦碎在地上,原来他用气劲鼓动衣衫,好似把人装在气口袋中一样,那外袍内受风劲,外吃水汽,又被寒毒一拿,便破碎开来,谈营魂道:“也罢,不愧为华山高徒,我这阴风毒奈何不了你,却不知我还有,,,,,,”话未说完,呆呆不动,原来,曹骏一手持天罡伞,另一手握了一株长草,那草长约二尺,绿莹莹杆子,细描八九片叶子,头顶一朵紫花,花蕊带雾水,却是方才采的,古烛九阴羞愧而走,曹骏不但能护自身,更护住花草,气劲无双,那毒功根本无法侵入。曹骏向慕容飞笑道:“却是道藏真经功劳,原本练来对付毒王的,不想今日试了身手。”
众人正笑,忽的洞中霹雳声中,隐隐传来,好似有一座千斤铁车缓缓向洞口驶来,正诧异间,洞中蓦的飞出一块石头,酒坛大小,挂定风声,不待闪避,早有一高大声影铁壁一般遮在众人身前,秃头土黄钟衣,精钢念珠闪烁,正乃铜金刚铁罗汉大力佛莽僧是也。那石头腾的撞在莽僧前胸,众人以为定会崩出去,哪知莽和尚前胸一陷,将石头吸住,一抖一送,那石头顺着前胸、小腹、大腿、小腿,吭哧导到地上,多余声音都没有,刚柔变化之间,玄妙非凡。洞中风声大作,连续飞出两个石球,都有百十斤分量,破空而来,一两贯一斤,威势惊人,莽和尚踏上一步,双拳一展,却不击打,那石头一沾手臂,立时便停了飞击,一块顺着左手臂到右腿,绕过头颈,另一颗由右手臂到左腿,路过前胸,都轻轻放在地上一般。洞中大吼一声,一颗人般大小石壁飞出,去势缓慢,细看便知,那不是飞石,而是一人抱着这巨石,直直撞了出来,那人抱着巨石,脚下草鞋踏个稀烂,劲力都发到肩背手臂之上。莽和尚眼一瞪,众人刚看到他脸色一涌,看来要施展开天辟地的刚猛,瞬息间变了一变,忽的转身而立,以后背接了这一撞。“轰隆咔嚓”声中,那人抱着巨石,正撞在莽和尚身上,恰似抱石撞山,登时把那巨石撞成三块,轰隆隆落在地上。来者非别,正是十二巫最强肉身霹雳强良熊千斤。众人看去,这熊千斤力气虽大,身形却不高大,只是筋骨刚硬,肌肉虬结,大眼阔口,有些憨气,此时愣愣看着地上石头。莽和尚转身低头道:“霹雳强良可能接贫僧三拳。”“你只管来。”“你打我许多石头,我打你三拳,且看拳。”莽和尚左臂一展,正是金刚韦陀杵,熊千斤单臂一晃,虚掌实拳,双臂一交,咔嚓一声,两人身形都是一晃,骨骼作响,莽和尚再喝:“第二拳。”右手兜底一拳,熊千斤迟手一压,嘎巴一声,两人都是咬牙,“第三拳。”莽僧双拳圈转,急打熊千斤太阳穴,霹雳强良震天介大喝一声,正应了霹雳名号,双肘外撑,架住莽和尚双拳,正待拳头外扩,晃和尚双眼,就不打也吓和尚一惊,哪知道,刚要展拳,由肘至肩一阵剧痛,熊千斤大骇,后跳而开,连连抖手,只觉两臂酸软,骨头都疼。原来他硬接三拳,最后一拳若是用拳头,也是个平手,逼法要胜人一筹,结果反输了一手。熊千斤羞恼而退,莽和尚拳脚齐动,三拳两脚将石块都铲到山边。
其时天色已晚,落日在孤峰绝顶徘徊,东边隐隐显出半个银盆。曹骏高声道:“天色不早,还不出来迎接,此非待客之道。”话音未落,早有两人携手而来,左右分立,恭恭敬敬拱手道:“巫山派恭迎和社群雄。”“诸位,请!”慕容飞看那两人,正是显化句芒贝酌陈和一老妪,曹骏悄声道:“此乃后土婆婆伏招君。”群侠不敢托大,纷纷还礼,随着两位老剑客走进雾幻洞。洞外天色越暗,进的洞来,却是另一番情境。
那洞中,先有水,后有石,头顶坠钟乳,石壁生碧光。不知何物发亮,整条路照的白昼一般,路径曲折,盏茶功夫,豁然开阔。是一片高大空旷所在,似是在山腹之中。曹骏谓慕容飞道:“大哥,可似回家否?”慕容飞哈哈大笑,正是如此。此时,四下亮起无数灯秋火把,那洞坑中有巨大石乳晶片,将光束一一衍射开去,登时洞中犹如身处彩霞之中,人人似仙如圣,周身彩光翻腾,更无半点洞口水汽,只觉呼吸顺畅,气息清新,不像洞中,反似在天宫一般。张果暗道:“这巫山老母找的好所在,真仙境也。”那贝酌陈将众人带到一处高台,有桌有椅,似此等突出高台周遭约有十数个,后土婆婆伏招君去请巫山老母。众人端坐,忽听钟磬齐鸣,鼓乐声中,音波在洞中往来回复,终而合成一道古音,似龙吟虎啸,但见北角大高台后,簇拥上百十人,彩衣飘飘,白纱淼淼,隐隐见剑光藏在其中,似万年怪兽在一团彩缎中蠢蠢欲动,慕容飞道:“巫山剑法果然不凡。”曹骏道:“此等剑道重在缥缈,外圆内尖。”许坚道:“论气势不敌鬼虎神剑,但隐悍有过之。”北高台旗鼓一分,显出人来,当中一人正是巫山老母,众人定睛看去,这老母面目慈祥,身形高大,左右人物却有人认得,那一团红衣群女和白衣女众中,排在末尾,正是东阳双花红衣剑仙姚新花,白衣剑仙姚笑颜。剩下众位各异,尽显巫山人物。
慕容飞走到台前,拱手道:“晚辈北地慕容飞,代家师问候巫山前辈。”一道祥音传来,甚是柔和:“无须多礼,慕容剑圣可好?”“家师身子康健,谢圣母问讯。”“今年试剑,剑圣山请了哪些英豪?”“晚辈不知,只是有两位甚是了得。”“我巫山派有十几年没和剑圣山来往,往日交情还在,明年试剑,将遣人前往。”“有劳圣母挂念。”“你和社和我巫山派有些龃龉,”说罢,一挥手,两女走上前来,又道:“这两个小妮子和你和社也有些缘法,今日既然来了,便一并了解。”“不敢,我和社一向不强出头,均是乘势而为,与巫山无甚恩怨,今日前来,乃是华山派与巫山派的缘法。”“你这小猴儿,甚是乖巧,你道我惹不起剑圣和睡仙人吗?”“晚辈不敢,但圣母若强令我和社兄弟如何,便是恕难从命了。”“好,我亦不为难你等,外面比斗我也看了,这里便不用再斗,只请各位少侠赏一赏歌舞。”韩湘脱口道:“不好,定是巫山云梦舞。”曹骏道:“不错,看来这舞不好赏。”话音落尽,有三十六名女子跃到一处平台之上,分六彩,赤白黄绿蓝紫,裙裾飞扬,香风扑面,个个广袖仙颜。张果道:“这六位领舞的却只识得三个,红白剑仙外,还有一位,那紫衣的便是我七师嫂巫山雪女茅采玲了。”
那六花慢慢展开,广袖如云,美人似玉,
红衣的,
舞凤髻轻摇螓首,袅娜腰肢舞温柔。
轻移莲步静挫动,汉宫飞燕显风流。
白衣的,
彩扇飘逸若仙灵,水底精灵梦无边,
轻舒云手青丝翩,玉袖生风乐清泠。
黄衣的,
飞凤舞出尘如仙,傲世立仙子下凡,
临风飘长发婆娑,剑胜雪难掩风流。
绿衣的,
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花,
黛眉开娇横远岫,华鬓淳浓染春烟。
蓝衣的,
散花水雾百褶裙,身披翠水薄衣衫,
肩若削成腰约素,肌若凝脂气幽兰。
紫衣的,
寐含春水肤凝脂,紫幻烟罗贵冲天,
花容难掩傲雪冷,歌尽青凤含幽怨。
好一派仙女散花,巫山云梦舞!人物风流,舞姿优雅,和社众人却看出,其中暗藏杀机,那铁扇,那钢剑,都隐于轻舞之中,,,,,,片刻之后,众女慢慢散成却月,纤手轻邀,巫山圣母道:“久闻和社少年英雄,可有人敢共一舞?”慕容飞笑道:“愿予一和。”遂请张果、李胜北、韩湘、许坚带展青天、佟铁山,共六人入阵。那舞再起,慢慢将六人围住核心,曹骏道:“此舞应为仿三元李靖‘六花阵’而来,且看一斗。”张果、李胜北、韩湘、许坚皆为百戏在身,手段风流之辈,随歌起舞,进退自如。展青天晕头转向,只防着杀招,佟铁山眼睛溜圆,看个不停。正此时,舞外一声锣响,那阵中金光陡现,三十六位仙女瞬间化作三十六位罗刹,个个掌中寒光闪烁,都是快剑奇兵,一阵大哗,红衣阵中,六把剑各自点中一个张果,再看时,张果早脱身而去,立在阵外;紫衣阵中,六把小金刀都被李胜北出拳震在外门,只能看着他施施然走了出去;黄衣阵中,一声脆响,许坚剑意大作,将六把铁扇都震开来,跳出阵外;绿衣阵中,六条细细软鞭纠缠一团,韩湘笑着走出;蓝衣阵中,六根银钎被展青天铁戟一搅,闯出一条路来;只白衣阵中,六把快剑都架在佟铁山脖颈之上,拿个结实。
巫山圣母道:“和社果然个个英雄,这个是谁人?”“启禀圣母,这个是剑圣门弟子,佟铁山是也。”“听说铁戟书生、范阳快刀、莲花剑客,这个便是铜头铁臂四弟子吧?”“正是。”那圣母又对佟铁山道:“那娃儿,可知道厉害?”佟铁山略略转动头颅,道:“不知。”一白衣女见他对圣母不敬,心下恼怒,手中剑微微前压,那知道,刚一发力,那佟铁山突的不顾周遭几把长剑,摇头晃脑,一声霹雳,腾的一声,竟跳了出来,嗤嗤几声轻响,他身上被几把长剑划开衣服,却半分血色也无。六女骇然,圣母道:“哟,这小家伙练过闭气功,了不起。”舞已毕,众人各回各处,巫山圣母道:“我这巫山云梦舞,在和社看来,只是小道,不足高手一晒。”曹骏道:“圣母过谦,久闻巫山云梦舞三呈三戒,我料方才只是献舞,并非比拼,我等是占了便宜的。”张果道:“圣母容启,我社中弟子沈不凡何在?”“这,,,,,,”巫山圣母一顿,身边后土婆婆走上前道:“实不相瞒各位少侠,我巫山派欲与和社结亲。”张果忙道:“我道果未成,着实不敢娶姚大姐。”“谁言是你?”众人愕然,那厢贝酌陈朗声道:“实不相瞒,我巫山仙子看中那沈不凡,愿与和社结缘。”慕容飞道:“这,也要看沈不凡何意?”巫山圣母笑道:“这有何难,你等歇息在我峰下,一同商量即可。”说罢,让贝酌陈送客,当下旗鼓隐遁,烟霞熄灭,云君飞走,那雾幻洞中悄然沉寂。
那戴长薄看着眼前三尺童子,长相一言难尽,总算难得一股精气神,便问道:“你是和社何人?报上名来?吾不打无名之辈。”“小子叫做管应子,在地狱门有个诨号‘大力鬼王’便是。”莽和尚暗道:“这小子不提烈火童子,又要坑害。”戴长薄甚奇,上下打量,久闻地狱门大力鬼王之名,号称力大无比,挟山搬海,只这小小个子,着实难信。两人周旋几圈,会斗一处,不及数回合,戴长薄大吃一惊,每次拳脚相交,都是震的气血翻涌,好不难受,当不负大力之名,自己几十年的功力竟难占上风,逼法施展真功。双手笼在袖中一展,四掌一对,管应子只觉眼前火光一闪,连忙施展手段。戴长薄都没看清,外人却看的真切,只见火光在两人掌间突发,开始火蛇一般直蹿向管应子肩头,一眨眼腾的化作两条火龙,返头罩下,戴长薄双手急挥,将火龙扑灭,刚一抬头,管应子张口一喷,一道火舌突出,将戴长薄前襟、胡须燎个干净。戴长薄大怒,翻身一掌,四掌再交,眼见两人手掌都是赤红,忽的戴长薄胸腹间衣衫破碎,一掌突出,正打在管应子心口。两人两番接掌,兔起鹘落,闪电换招。各自后退数步,戴长薄前脸衣衫带胡须都有损伤,管应子虽中了一掌,却不见有伤,三手祝融大奇,自己的火龙掌开碑掌力虽只施展五成,这小子竟无声无息接下,只退后数步,这身躯钢浇铁铸一般,更难得,他如何破的自己的火粉。高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好说,小子在江湖上还有个诨号‘烈火童子’便是。”“原来是你,我来问你,老饕何在?”“云晋浩已死。”“地狱门两大凶兽,老饕死了,便只剩下你这小餮。”“不错。”“饕餮是你,大力鬼王是你,烈火童子也是你,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前辈客气了。”“你师尊焚心老祖一向可好?”“前辈竟识得我师傅?”“你这‘鬼附灯’的纵火功夫我却识得一二。”曹骏悄声道:“老八的剑法传自冥山圣母,纵火原来传自西域焚心老祖羊化天,却不知那身拳法传自何人?”众兄弟都摇头,只慕容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