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韩湘兄妹相会渔村 南剑二绝殒命海滨

八仙剑 莫再聊 8873 字 19天前

却说曹骏带领众兄弟一路向南,韩湘引路,非只一日,辗转进了岭南,近了广南西路,又迤逦到了浛洸地界。韩湘忽得泪流满面,道要去探望亲妹。众兄弟看他真情流露,都陪了去,曹骏更是采买许多物事。行到临水一处小小村落,只见有渔无樵,有麻无帛,人人行色匆匆,处处遮着破烂,韩湘道:“我幼年有十载在此。其东为白鹿城,只去过一次,西边乃是开元寺,倒不曾去过。自随恩师学艺而走,十几年未归。”当下寻人打听,韩湘口音粗疏,多亏曹骏、张果都是百事通,那闽越口音也是张嘴就来,细细寻去,真寻到一处泥塘旁五间茅屋。隔着湿泥贝螺堆砌的矮墙,韩湘一眼便望见院内一个纤细身影,不仅失声呼道:“花儿,花儿。” 那人慢慢回头,众人才看清是个女童般小妇人,年纪不大,面容菜色,赤脚布衣,更添羸弱。

待众人院中围着一个石墩,坐着树枝喝水,两兄妹不知哭了多少回。余人都没甚心肝,只李胜男、许坚陪哭。那韩花儿怯生生的不多说话,又哭又笑说了半晌,才道尽别情。原来十数年前,韩湘随老神仙而去,父母几年间尽丧,多亏韩二叔做主,十四岁上将韩花儿许了本村木匠解牛儿,那人还算本分,加之家家户户都要下海打鱼,舟船所用,木匠活儿也多,小两口虽然青涩,也能活命。这时那解牛儿也从他处匆匆而回,看了院内众人,唬得不轻,见除了曹骏、李胜男,一个个都是神头鬼脸,只吓得扶着韩花儿战栗一旁。曹骏忙开口安慰,又将出几色礼物,韩湘更将出几封凑的银钱偷偷塞给妹子,才让两人回了些气。旁边人家又送来几条咸鱼,韩花儿煮了粥,众人方才围坐吃粥。

众人虽是江湖豪侠,但飘荡久了,自知人情冷暖,世间百态。留韩湘和妹子叙旧,喝了粥便告辞,和韩湘约好,开元寺相见。开元寺中,莽僧和主持去大谈佛法,余人分在厢房歇息。烈火童子和许坚一块正逗弄武神猿,那白猿受伤不轻,病恹恹的,倒少了无数戾气,任两人抚弄。管应子忽道:“你有爹娘在吗?” “不曾有,我不记得娘,只记得爹爹痴痴傻傻的,后来跟了老神仙,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呢?” “我也是,自幼便在冥山母亲身边长大,不记得爹娘,诶,我记起圣母说过,有我父母留下的表记,凭了应该能找到亲生爹娘。” “那你还不去找。” “你跟我同去吧。”“那跟曹二哥他们说项。”“谁耐烦说项,这便去,寻了就回。” 几个童子武功虽高,但都是性子纯良懵懂之辈,觉出道理,也不道别,管应子用布袋背了武神猿,许坚抖手用剑在墙上刻了”寻亲“二字便走了。

翌日一早,曹骏等人才知道这两童子胡闹,忙遣华山四大弟子去接应。余人聚合禅房,请了开元寺护法一个昭应的和尚说话。那和尚昨日见了方丈恭顺莽和尚,哪敢造次,有问必答。听闻群侠要去天下谷,兼知又有钱又有旧,便不再遮掩,只说得口沫翻飞。群侠方知,这天下谷在南海之中一处巨岛,唤作元鳌岛的上面,南海龙神林定南坐镇其中,多年前,便建成天下谷,取老子”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之意,那元鳌岛四下里岛屿众多,星罗棋布,不下数百座,被林龙王用舟楫、粮食、甚至铁索连接,成了一座浩瀚海上星盘。南海龙王坐下五凤分驻一处重地,如有事,须臾能至,分为东沙岛太岳洞,赤凤燕宫奴;南泉岛碧波洞,黄鶵乔绾黄; 西水岛华岩洞,青鸾龙苍显; 北浪岛银光洞,紫鸑符兴瑞;珊瑚岛羚羊洞,白鹄牧吉鸿,原只这几人厉害,哪知偏生林定南养出一个好女儿,这林芦英拜魔山老母为师,练就一身本领,独占逍遥岛创自在宫,自号南海龙女。近几年更有金银岛无量宫的苏慧芳出名,夺得天下十美称号,与龙王并称南海二杰。

张果道:“你可知南海龙王荣辱为何?“ ”这个,小僧不敢问也自不知。“ 李胜北道:“三哥知道?“ ”我听门主说过,这林定南艺成以后曾入过中原,哪知先遇妖僧,后逢天仙,再会天绝,终战剑圣,四战虽不败,却也难胜,一怒之下返回南海,自誓不胜过天下名侠,不出南海。“ ”听闻他现也是海外派副门主?“”不错,但排名比刘老儿高了很多,仅在妖僧之下。“ 李胜男道:“我等是即刻杀入天下谷,还是静候兄长到来。“ 正议间,外面知客来报,乃是韩湘兄妹来了,众人忙迎了出去,就在禅院之中,铺开坐具团坐,围着吃粥,齐贺韩湘兄妹团聚,韩湘只是傻笑,那韩花儿更是羞怯,挪动小小身子给在场众人都布了菜,却是带来一罐醋泡海蜇头,每人掏了一个,到了韩湘这里,在粗瓷碗中放了两个,便小心翼翼盖了罐子,依旧躲在韩湘背后。李胜男忙起身拉了她去叙话,韩花儿知她是女侠,怯生生跟去。韩湘道:“我与龙女有旧,可先去查探一番。“ 张果道:“我看此番尽有姻缘,应是好事。“ 韩湘哈哈大笑,”三哥真是好事,也罢,我亦有求娶龙女之意,只不知林定南和林姑娘心意。“ 龚十八道:“这有何难,现有华山首徒,地狱门护法,和社群雄一起去求亲,谅有何难?“ 于是议定,曹骏率张果、龚十八、莽和尚前去提亲,韩湘、李氏兄弟留守。

月后,南海大悲禅院,李胜男与韩湘演武,李胜北斜倚在躺椅上边吃鲜虾边品评。李胜男骏夷神剑在掌中快速旋转,好似握不住一般,带起阵阵黑白漩涡,渐渐变出七彩光华,那七彩光圈到了韩湘面前,便被拍碎,化作光屑四散,韩湘身边背后剑光升腾,如有双翼护持一般。拆到三十余回合,两人收功,韩湘笑道:“四哥两仪剑法当真了得,亏得我鹤海也有双翼,不然如何抵挡。“ 李胜男道:“九弟这话,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鹤海无涯绝技还未施展,想来我也难以抵挡。“ 李胜北呕道:“你二人不要各自吹捧。“ 忽听有人笑道:“几只小猴子,不知死到临头吗?“ 三侠齐齐抬头望去,只见禅院墙头蹲着一人,苍头怪脸,眇一目,形貌凶恶,正是酆都老怪封世明,门首更进来两人,一左一右把住院门,各人都少了一条手臂,却不是仙剑原宗凯、笑弥勒狄道离,还是哪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哪有许多话讲。这边李氏兄弟齐攻封世明,那厢两把南剑齐攻韩湘。韩湘若胜,三侠可夹攻酆都老怪,封世明若胜,三侠必死。

李胜男跳到近前,骏夷神剑直刺,左手却不掐剑诀,而是一抖手,一把短剑电也似飞出,却是莫邪,封世明何惧,一面抵挡李胜男,一边提防李胜北百宝葫芦暗算,见飞剑来了,只一招手,竟轻轻巧巧收了。另三人缠斗,韩湘更不轻松,原狄二人虽断臂,但一身功力,见识还在,原宗凯剑光缭绕,狄道离单臂五行轮圈转,两人一高一低,上下齐攻。韩湘心中明白,自身胜负尤为重要,一出手便施展鹤海,顿时将原宗凯圈住,狄道离忙上前急攻,却不料韩湘剑光一转,舍了原宗凯,直向他扑来,正是鹤海无涯。笑弥勒方知,自始至终韩湘要先杀的便是他,急急施展五行轮扣住韩湘铁萧,五行轮弹出几道扣子,死死扣住发力拉扯,哪知只听咔嚓一声,那萧里射出一道亮光,顿时穿心而过,将狄道离杀死当场,正是韩湘的萧剑。原宗凯大怒,一剑刺到韩湘肩头,忽听背后恶风不善,连忙闪避,哪知机括之声不绝于耳,连连躲过十余击,终是差了一臂,身形踉跄,突的一挺,被韩湘从背后一剑贯穿,毙命当场。那厢李胜男干将莫邪两剑已被封世明夺走,只一眨眼,李胜北抽空竟发射青冥针,配合韩湘,杀死原宗凯,酆都老怪失了护持,见三侠围上,双剑交叉,一声怪啸,飞身而走。李胜男正要去追,被李胜北拉住,怒道:“你拉我怎的,他夺了我剑。” 李胜北道:“先看韩湘。” 这才看见韩湘摇摇欲坠,原来他力拼南剑雁荡山两大高手,虽胜,消耗心力过甚,又被原宗凯伤到肩背,此刻伤势爆出,站立不住。李胜男忙上前扶住,将他安在石凳上,李胜北就葫芦倒出几粒丹药,取水让韩湘吞服,打坐调理,自此养伤不提。

四侠早走了十日,乘舟过浅水,飘摇南海南。古有诗曰:

江汉之浒浒,王命召虎还。式辟四方景,彻我疆土圆。

匪疚亦匪棘,王国政来极。于疆营于理,至于南海南。

四季春常在,天涯海角边。风光迎客来,碧海波蓝天。

蜻蜓摄池景,芦苇竹筏爱。青莲野鹜情,浮萍锦鲤缘。

老蚌泥鳅兴,翠鸟添彩线。荷花溢芳菲,喜鹊拈风岚。

鹧鸪迎清雨,青雀惹草嫌。岸边树参天,奇岩百影仙。

神工鬼斧妙,盎然蓬莱苑。玉鸟低吟鸣,鳌山远呼应。

无量鹤松年,僧道扬名先。勒碑有石刻,儒家万代传。

看了无边南海景色,四侠都是心旷神怡,待登了岛屿,早有人来接,为首一身青衣,眉目俊朗,白面无须,一双凤眼,神采非凡,迎来抱拳道:“中原和社几位大侠,光临彼隅,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在下龙苍显,有礼了。” 张果道:“此人便是五凤的青鸾。“ 几人相互见礼,请了边行,都坐了肩舆,被人抬着,吹吹打打。待离了海边,行了十余里,进了一座翠色掩映的山谷,人群渐密,看了五个肩舆,指指点点。曹骏观众人,不都是渔户,有樵有耕,更有藤甲包头,赤足持枪的军士最多。行不多时,近了主殿,众人下了肩舆,龙苍显头前带路,行的都是白沙路,甚是养眼。

到了殿前,正要进去,门前却见两人,曹骏等见了大怒,纷纷掣出兵器,原来那人非别,正是毒王向不灭和毒手吴长青。龙苍显连忙拦住道:“都不要争竞,这向先生乃是冰人,替门下张因少侠,求娶龙女的。” 曹骏收起天罡刀道:“我等亦是为此,为我兄弟韩湘做媒。“ ”既如此,一家女百家求,本是寻常,不必动武,齐入内,见我家龙神老爷定夺便可。“ 众人收了火气,进了殿内。

十几丈的殿内,白昼里珠光熠熠,边角处宝色氲氲,极尽奢华,正中御座上端坐一人,离得远了,看不真切,只是威势非常。御座之下,正陪坐一个和尚,曹骏望见那和尚,只觉心中突的一跳,万没料到,一个和尚面貌竟如此妖异美丽,直追金太保。这僧人目光低垂,柔柔弱弱,但身边背后似有微尘浮动,竟然将气功练到外放寸许境界,此时众人只能侧看他眼角一缕艳红,好似天然生成,极尽魅惑。张果微叹道:“这和尚好生了得。“ 众人不知这和尚底细,也不解和尚的境界,但有识得者,便能一眼看出这和尚好似从仿盛唐画卷里走出得一般,隐隐彷佛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蜿蜒曲折的长廊,残荷孑立的池水,庄严肃穆的古寺,袅袅飘散的熏香,听悠扬动人的钟声,乌黑如墨的七尺青丝,洁白如雪的九尺长裾,绚丽华美的十二单衣,狩衣乌帽宽幅长袖,粉脸黑齿能乐舞蹈、和歌俳句似饮清愁,道不完的优雅格调,说不尽的风骚浮华,笼罩此僧一片风华绝代,正是倭国平安京的小妖僧。

众人走到殿内,向吴两人大步上前,坐了西首,曹骏四人做了东首,龙苍显上前交令道:“启禀龙神,西方二侠与和社四位英雄都到了。” 那林定南开口道:“万没料到,都是如此凑巧。敝南海真是群雄毕至,侠气冲天。“ 向不灭笑道:“ 天地侠不必客套,老向不会客套,特为我门下弟子张因求姻缘来了。“ ”我久闻五行潜踪侠大名,不想年貌也是相当。”说罢,一指那和尚道:“不过今有我师兄古月大师弟子到来,也要投冰言,着实难办。“ 曹骏道:“林大侠,我和社九弟韩湘也要求姻缘。“ ”哈哈,老夫只一个宝贝女儿,如何能许这许多豪杰。“ 向不灭道:“无妨,只以力证道即可。“ 张果忽道:“那和尚,也能成亲吗?“ 那僧人抬头缓声道:“ 贫僧出家浅草寺,可传佛子的。“

三家同求一女,和社占了人和,向不灭等背后是妖道撑腰,占了天时,小和尚师从妖僧,古月又是海外派掌门,兼之他人在近前,占了地利。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芦英虽有心,但只能暗助。十日后,封世明率张因,这边和社三侠都到了,由三才天地侠议定,三方闯三关,优胜者再由龙女定夺。向不灭气愤,心道:“这老长虫,办事好不爽利。“ 更瞧那小和尚可恶,恶声恶相道:“那小和尚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慢声道:“ 小僧本名唤作‘望月无情’,法号无情,向先生想要杀我不成?“ ”我要杀你,吹口气便行了,不必动心。“ ”却不尽然,中土传向先生除了武功盖世,还有毒王之称,小僧却是不信。“ 向不灭大怒,他用毒向来谨慎,非大敌大事绝不轻用,凭借一身武功打天下,又怕人家说项,自立誓镇住自身,身旁人都唤他做药王,因他也能治病,只有仇家才叫他毒手毒王,见这小妖僧竟敢相欺,立时就要发作。望月无情道:“先生莫要生气,贫僧也觉得毒王并不符实。“ 向不灭冷声道:“你待怎得?“ ”你我各斟一杯酒,看对方敢不敢喝下,如何?“ 向不灭看他大胆,必有惊人毒功,却也不惧道:“你自己找死。“ 和社众人乐的看斗,但都是心下惴惴,这和尚敢和向不灭斗毒,料定有非常手段。只见望月无情僧袍一卷,取桌上一杯酒,直直递给向不灭,向不灭何等眼力,见他将酒杯卷到袍袖里,定是动了手段,自己不屑炫耀手法,从玉案也取一杯酒,右手叮咚丢入一颗药丸,众人眼见望月无情的斟的酒无色无味,向不灭的酒却化作一团碧绿,众人都道,这谁敢喝啊。不料那望月无情拿起酒樽,一饮而尽,没片刻迁延,向不灭慢慢擎起杯来,将酒浆饮下。众人十几双眼睛来回看着两人,料想不一时,就有人要毒发身亡,搞不好当场肠穿肚烂,化作脓血,心中都赞小妖僧真不怕死。

过了盏茶功夫,忽见向不灭站起身来,走到望月无情桌前,道:“有骨水,不愧为妖僧关门弟子。“ 说罢,一掌将和尚面前几案打成两端,大踏步走了,鬼手跟了去。众人忙看望月无情,只见和尚面皮又红又紫,闪烁片刻,竟恢复白皙,只无半分血色,却似没中毒一般。曹骏心想:“此僧比毒和尚大定藏海高了数筹。“ 李胜北道:“还是和尚最毒。“ 被莽僧看了又看。林定南见走了向吴二人,便和三方定闯三关,曹骏等人相询,那龙苍显代言道:“众位侠剑客不知,我家主公患有头风,请医圣他老人家诊治,言道要深海龙珠相疗。这深海龙珠生在南海底巨蚌之中,百年孕育,十分难得,我等取了十几次,折损许多人手,都不能找到,那龙珠非寻常蚌珠,要内蕴龙形才行,故极其难得。三侠都要做乘龙快婿,这救治丈人,理所应当,故谁能取得深海龙珠,便胜第一关,如何?“ 韩湘,张因,望月无情都无异议,次日被南海人领到海上,划定海域道:“已勘定此珠就在这片海底,奈何就是找不到,还看三位手段。“ 三人自去准备。

是夜,和社群侠相聚,商议对策。韩湘自要下水,张果道:“九弟不必捉急,你水性未必强于为兄,还是为兄代劳,何况我有活傀儡护身,料也无妨。“ 龚十八道:“不可,三哥傀儡术虽然了得,但未能用在海底,还是小弟下水吧,吾自幼精通水性。“ 李氏兄弟却正能瞪眼,都不会凫水,曹骏道:“不可轻敌,今日我观那片海域,虽水清景美,奈何有众多水鲛游弋,想必定是守护龙珠,不可小觑。“ 莽和尚忽道:“我来吧。“ 众人都看他,你这浓眉大眼的和尚,也能潜水。” 莽和尚道:“我自幼在青江边长大,最喜抱着石头在江底行走,一来二去识得水性。况且,,,” 他说一半,铁臂一横,“哪有鲛鱼能伤我分毫?” 原来是自持金刚不坏,要去捞珠,众人都要水中游戏,他却要做定海神针。

却说曹骏带领众兄弟一路向南,韩湘引路,非只一日,辗转进了岭南,近了广南西路,又迤逦到了浛洸地界。韩湘忽得泪流满面,道要去探望亲妹。众兄弟看他真情流露,都陪了去,曹骏更是采买许多物事。行到临水一处小小村落,只见有渔无樵,有麻无帛,人人行色匆匆,处处遮着破烂,韩湘道:“我幼年有十载在此。其东为白鹿城,只去过一次,西边乃是开元寺,倒不曾去过。自随恩师学艺而走,十几年未归。”当下寻人打听,韩湘口音粗疏,多亏曹骏、张果都是百事通,那闽越口音也是张嘴就来,细细寻去,真寻到一处泥塘旁五间茅屋。隔着湿泥贝螺堆砌的矮墙,韩湘一眼便望见院内一个纤细身影,不仅失声呼道:“花儿,花儿。” 那人慢慢回头,众人才看清是个女童般小妇人,年纪不大,面容菜色,赤脚布衣,更添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