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云悠悠

会昌四年五月,帝颁废佛敕书:“洎于九州山原,两京城阙,僧徒日广,佛寺日崇。劳人力于土木之功,夺人利于金宝之饰;遗君亲于师资之际,违配偶于戒律之间。坏法害人,无逾此道。且一夫不田,有受其饥者;一妇不蚕,有受其寒者。今天下僧尼不可胜数,皆待农而食,待蚕而衣。寺宇招提,莫知纪极,皆云构藻饰,僭拟宫居。晋、宋、梁、齐,物力凋瘵,风俗浇诈,莫不由是而致也。”

会昌四年七月,敕令毁拆天下凡房屋不满二百间,没有敕额的一切寺院、兰若、佛堂等,命其僧尼全部还俗。

而远在盐官的李怡与云初两人正陶醉在纵情山水之间,浓情蜜意之时。茫然不知又是一场劫难正向他俩悄悄的扑来。

那日,李怡将云初送回大都督府之后,自己记着路回了安国寺那间属于自己的小厢房。自不多表。

云初回到府中,先去令狐莞的卧房看了已经醒过吃过东西,接着熟睡了的令狐莞。

又跑去看了看才出生一天的小婴孩。

在府中转悠了半天,天黑了才随便扒了几口饭食浅浅睡下。

才刚刚入梦,又突然醒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又披了衣服大半夜的跑去了府中的花园,看了几株开的正繁盛的桃花树。只是别人只看桃花美,云初却独看了桃花树的树干,又动手对着桃花树的树干抠了半晌,见着树干中溢出的浆汁之后,这才带了满意的笑意,回到房中安心踏实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便有管家跑到大夫人的卧房找到看着儿子傻笑的刘世举道:“小初姑娘正拿个刀子在园子里的几棵花繁枝茂的桃树上乱割,先是几个小丫头去制止她不听,小丫头又跑来找老奴告状,老奴去了劝小初姑娘,小初仍置之不理。若是别的丫头,老奴早就派几个壮丁将她拿下,只是这小初老奴可不敢碰,万一伤着哪了,夫人会要了老奴的命。所以老奴特来禀报。请老爷去劝劝小初姑娘。”

“竟有这种事?”刘世举只瞪大了眼睛,但脸上并未有怒意。

“是啊。老爷要不亲自去看看?”管家道。

“看什么看,她做什么事必有她的缘由,不会平白无故的砍树消遣。小初长在关外荒漠之地,爱树惜树还来不及,如何会无辜的去伤树。平时你们肯定不注意,她是连青草都不舍得下脚踩的人。”令狐莞对着管家一个嗔怒。

管家很无辜的看了看刘世举,又看了看令狐莞,口气又蔫了几分道:“那就由着她在桃树上乱砍割啊?

刘世举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妻,便知道爱妻的意思。于是只对着管家淡然道:“由她去,这事无须再管了,她是个有分寸的丫头。”

这就是所谓的夫妻同心?管家只能长叹一声,应声而去。

云初忙活了两三日后,才去了安国寺找李怡。

此时的李怡已无法安静释然的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待着,这几日他几乎一直蒙着面巾在前院的大殿里偏殿里转悠。他是无法去大都督府找云初的,所以等着云初来找他。

一日、两日、三日的等,让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如隔五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思。而自己确实正在遭受这世人常说的相思之苦。

这两三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苦楚他李怡终于也尝到了。

只是当他看着云初,着浅粉桃花点点落清澄裙裳,盈盈而来的时,所有的苦楚皆随风化去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无法言语内心被幸福填充的毫无空隙的快乐。

“怡哥哥,我给你带来一样东西,你肯定

会昌四年五月,帝颁废佛敕书:“洎于九州山原,两京城阙,僧徒日广,佛寺日崇。劳人力于土木之功,夺人利于金宝之饰;遗君亲于师资之际,违配偶于戒律之间。坏法害人,无逾此道。且一夫不田,有受其饥者;一妇不蚕,有受其寒者。今天下僧尼不可胜数,皆待农而食,待蚕而衣。寺宇招提,莫知纪极,皆云构藻饰,僭拟宫居。晋、宋、梁、齐,物力凋瘵,风俗浇诈,莫不由是而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