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丫和世界树完全高兴不起来，虽然眼下只剩下张小路用肉身堵塞的那一道触目心惊的巨大裂缝，但是张小路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在无尽阴风的冲击下，他幻化的火凤开始虚幻起来，摇摇欲坠。

“不用管我，你们赶紧修补。只要你们修补好一部分，我的压力就会减轻一分。加油！”张小路用神念传言，眼下他连嗯一声的力量都没有了。

细丫哽咽道：“公子，你一定要挺住，我会拼尽全力帮你。”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满脸坚定地开始书写，谁都没有注意到，随着细丫气质的变化，她书写的字体由量变慢慢开始质变。虽然她对佛法的理解不如大愿菩萨，但是她对天道的感悟却越来越深。

如果说手中的法笔之前不过是她临摹的一种工具，现在则慢慢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从那一个个书写出的金字中看到了众生百态，看到了生离死别，看到了天理轮回。那些金字一个个融入佛经的过程她也了如指掌，并且从中得到了许多启发。写着写着她福如心至，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她的肉身仍在奋笔疾书，但是魂魄却飘飘荡荡来到了张小路的身边。

张小路所幻化的火凤此刻已经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巨大的身躯在虚实之间不断转化。细丫清晰地感应到，虽然张小路表面上似乎很完整，其实背对虚空的那一面早已被冷冽的阴风侵蚀殆尽。

哪怕强如“盛世黄金甲”也抵抗不了虚空阴风的冲击和侵蚀，张小路仅靠残留的半边肉身在极力支撑。这明显是元力枯竭所致。归墟之地只有阴纯之力，人族生灵无法在此地获取任何天地元力补充。

“公子……”细丫泪流满面。

“嗯？细丫。你怎么神魂出窍了？看来你入道了！恭喜你啊。”张小路的肉身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纯粹靠着大乘境神魂在支撑。现在见到细丫突破了，他由衷的高兴。

细丫见张小路濒临死亡仍记挂自己，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泉涌：“公……公子，你一直为别人着想，就没有替自己想过吗？再这样下去，你……你会死的。”

“谁不怕死？我张小路又不是圣人。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夜冥城被毁，看着六天的无数凡人失去‘轮回往生’通道啊。我只是想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否则修仙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厚黄天做我的太平侯爷好了。”

张小路的嘴巴勉强裂开一条缝，仿佛露出一丝微笑：“死有轻如鸿毛，也有重如泰山。如何取舍不过是一念之差罢了，哪有那么难选择。”说着说着，张小路虚幻的身影一阵摇晃，连魂火都黯淡了许多。

“公子！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细丫大惊失色，拼命摇晃着张小路的神魂。张小路悠悠醒来：“放……放心，我命硬……硬得很，哪有那么容易死。我这么年轻，还没和飞雪举办婚礼呢。我不能死。”说到这，张小路仿佛想起什么，他虚幻的身影重新稳定下来，眼中再次恢复清明。

“细丫，谢谢你。快去做好自己的事，我还能坚持。”张小路的话语不容置疑。

“好！公子，我听你的话。”细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仿佛下定决心，她松开张小路，神魂重新回归肉身，灵肉合一。“轰”一声爆响，天空中出现一朵数十丈大的虚幻“五彩仙莲”。

瞬间细丫气质大变，全身的威压急剧提升，天地元力如潮水般涌向她的肉身。细丫的身躯开始越来越大，很快超过十丈，二十丈，三十丈……世界树上的小脸惊得目瞪口呆，咋了？这细丫怎么写着写着就突破了？修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容易了？

细丫吸收的天地元力越来越多，身躯极度膨胀，百丈高的身躯，却有八十丈的宽度，如同一个肿胀的圆球。而她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痛苦。

不过细丫和世界树完全高兴不起来，虽然眼下只剩下张小路用肉身堵塞的那一道触目心惊的巨大裂缝，但是张小路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在无尽阴风的冲击下，他幻化的火凤开始虚幻起来，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