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脸色当场沉下了,厉声道:“黑离,你什么意思?这是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鬼医道:“圣妃言重了,小老儿说了,面对病患,小老儿一向是就事论事。”
元妃指来,“什么就事论事?我看就是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想趁机一报私怨!”
鬼医也当场甩上了脸色,“圣妃,你这话小老儿可就不爱听了。小老儿说了,治病医伤,说空话无益,小老儿只是实话实话,小老儿与圣妃也无冤无仇,怎么就成了报私怨?”
元妃针锋相对,“你若凭目测就能看出谁是否匹配,还用得着耗时耗力逐一找人检查吗?直接去人群中走一趟岂不就能了事!有这本事,却折腾到如今,你作何解释?”
元色目光微闪,独眼略眯着盯着鬼医,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之处。
无相和无心顿时暗暗揪心,被对方的话戳中了要害,不知师父该如何应对。
砰!鬼医一掌拍在了案上,似乎是医者的脾气上来了,勃然大怒道:“圣妃,你这是在说外行话,你不懂,我不与你计较,你若是不愿接受检查,那便罢了,犯不着这样侮辱老夫!若觉得圣尊的伤非我能解决,不如另请高明!”
回头对两名徒弟喝道:“还赖在这里干嘛?还不收拾东西走人?”
无相和无心相视一眼,当即动手去收拾那些瓶瓶罐罐。
元妃冷笑一声,“黑离,你当大元圣地是你家不成,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
鬼医当即两手袖子一撸,大怒道:“老夫行医多年,还未见过你这般不讲理的人。你想怎样?老夫随时奉陪!”
元妃震怒,还未见过有人敢在大元圣地如此嚣张,正要动手,谁知元色伸手拦了一下,“诶!有话说话,有理说理,大家无冤无仇的,一言不合便打打杀杀的,传出去让人笑话,都消停消停,谁再敢造次,休怪本圣尊不客气!”
元妃绷着张脸,冷哼一声,盯着鬼医,不吭声了。
鬼医亦对她吹胡子瞪眼状,一副脾气上来了的样子。
元色转而又对鬼医乐呵呵道:“黑离,元妃的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若真能目测出来,又何须费这工夫是不是?既然你说她是外行,那你不妨讲点内行的话出来解释解释,解释清楚了,事情不就过去了么,吵吵闹闹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说是不是?”
鬼医绷着脸,火气渐消的样子,最终徐徐道:“寻常医者,行医手段离开不开望、闻、问、切这四法,以观望之法辨识症状我也离不开。目测之法因医者各人的经验和功底不同,能看出的东西也不同。而目测之法只是一种辅助方式,并非最终下定论的结果,所以小老儿之前才希望圣妃让小老儿再检查检查以做确认。”
元妃冷笑一声,“搬弄玄虚。”明显不信。
鬼医:“如此浅显的道理,说出来你都不懂,若再讲深奥些,你越发听不懂。若是觉得小老儿此话不通,那也简单,不妨以事实来证明。不如这样,圣妃可从世俗找几个孕妇来,老夫不接触,也不施法查探,只需让小老儿以‘望’字法近前一观,老夫便能看出各孕妇腹中胎儿是男是女,怀有几月身孕,若有一例错误,不需圣妃多说什么,老夫自己愿将项上人头奉上,绝无怨言!”
此话一出,元妃哑口无言,下意识看了眼戴着斗笠的无相。
元色也下意识瞅了瞅无相,都知道这位原本的身份,乃是鬼医从原赵国金州刺史府弄来的,事发时就有过鬼医一眼看出海如月腹中乃是男胎的神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