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谁给你启蒙的?”
“爹您别打岔,院长说,书本浩如烟海,读起来固然枯燥无味,但有多少人选择在科举路上孤注一掷,
比起那些连笔墨纸砚都用的小心翼翼的读书人,还有那些连赶考盘缠也凑不齐的读书人,我们已经好太多了,
更何况,又有多少农家子,期盼识字而不得?”
院长还给我们讲了好些他曾经同窗,一路求学的艰辛,束修,吃饭,住宿,
冬日里抄书满手冻疮,
夏日里闷热中暑直至昏倒,一年一年手持书卷,直到下场,
还讲过那些穷书生赶考路上的花销,倾全家之力积赞。
也给我们算过一年到头来,普通农家其实攒不下几个钱,要是有个天灾人祸,吃都吃不饱,更不用说卖了粮食换科举途中的盘缠了。
所以啊,有是书生为了科考,家里积攒的银子不凑手,还有借高利贷的情况。
那利滚利的,多吓人?
这些沈知秋怎么可能不知,因为现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原身求学路上的画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宛如情景再现。
可他儿子丝毫没察觉,皱着小眉头扒拉手指头计算:
“就是借了高利贷,还一次备不住不能考中呢,要是考不中,好的情况,刚刚我说的再来一遍,不好的情况,借一次高利贷,全家都被压倒了。”
回过神的沈知秋疑惑:“你们院长和你们讲这些做什么,你们一个个的才多大?”
“因为有人说闲话。”
“说谁的闲话,啥时候的事儿?”
“就前些天,我和元宝哥哥在村里玩,那家新娶的小媳妇说,我们就是托生对了人家,
要不是你有本事,叔伯们也能干,我们这样的别说读书了,估计逃荒路上就得饿死。”
元宝哥哥说要回家告诉奶,正好碰见院长从咱家回去,看哥哥气呼呼的,问了情况就和我们讲了这些,
还说:“吾日三省吾身,既然有人那么说,我们更应该好好读书,多多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