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广纵使心有不甘,但也畏惧汉王的实力,说道:“既然汉王有意与我齐国谈和,我齐国自当欢迎。”
田横在郦食其来到齐地之前也和田广深谈过,他认为不妨假意先归降汉军,说道:“汉军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项羽,而唯一能和项羽对抗的韩信又被夺走了大部分军队,汉王即便军队实力不俗,但依旧不是项羽的对手,眼下汉王最担心的就是我们齐国和楚国结盟,所以才匆匆和我们谈和。我们不妨顺势答应汉王的条件,但前提是必须保留我们自己的地盘和军队,汉王即使有顾虑也由不得他,齐王只需表示出绝对诚意归降汉军,同时向楚地放出消息说我们要与汉军结盟共同攻打项羽,逼项羽和刘邦决战,这样汉王就不会逼我们交出兵权和土地,我们也可以看他们两虎相斗,最后得利的还是齐国。”
田广思索后说道:“好,就按叔父的意见。”
田广在大殿上对郦食其道:“我继位不久,阅历和带兵经验远不如汉王,我齐国在不久前刚经历过项羽的铁蹄践踏,好在我齐地子民奋起反抗,誓死不做项羽的奴隶,这才重新光复齐国,现今汉王若能继续保留齐国的封地和军队,我齐国将士都愿意做汉王的先锋。”
郦食其道:“既然有意归顺,岂能不交出兵权以显诚意?”
田横道:“不是我齐国无诚意,只是齐国复立不久,军心初定,如果要宣布归顺汉军,只怕会军心动摇,请转告汉王,齐国的军队就是汉王的军队,请汉王谅解齐国的难处。”
郦食其觉得这种理由实在牵强,打算在齐地多留一段时间,好彻底说服齐王归顺。
另一边,在韩信的大营,韩信在遥望着新募集的五万兵马,军力浩荡,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两千人马。蒯彻走到韩信身边说道:“现今我们军威正盛,攻破齐国并不困难,但汉王已经派遣郦食其去往齐国,齐王田广也有意归顺汉王,如果郦食其成功了,那么将军的千军万马岂不是不如一个老头儿的舌头?”
韩信道:“汉王既然要与齐国谈和,我们又能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就派兵打他吧。”
蒯彻道:“汉王的发兵令不是还没收回吗?如果我们此时出兵,也不算违反汉王的军令。”
韩信道:“让我再想想。”
在韩信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攻齐国,郦食其也在加紧与田广的和谈时,叔孙鸣重新回到了泰山,他回到了赤影门旧地,想要再寻找些师父可能遗留下的东西,可是经过自己之前的一番休整和打扫,赤影门早已不剩什么旧物,叔孙鸣很是沮丧,他来到师父墓前,看着师父的墓碑,上面书写着:“赤影门程御风之墓——不肖徒李承礼立。”
叔孙鸣回想起师父以往的性情,确实有些刻薄,不近人情,大师姐嫁给韩王成时,虽然自己和师兄都曾劝过师父,但师父并没把自己和师兄的劝告听进去,还是执意要让大师姐嫁给那个落魄贵族,后来韩王成被项羽夺了韩王封号,又被项羽杀死,大师姐也不知所踪。也许大师姐跟随韩王成一同死去了吧。大师姐虽不比虞姬那样倾国倾城,但也生得端庄俏丽,是个男人也会心动,只不过大师姐比自己大十岁,如果自己年龄再大个五六岁,定会和师兄争夺大师姐吧。现在想想大师姐成了韩王成的陪葬品,叔孙鸣也是怨恨师父当初的决定。
叔孙鸣拔了拔坟墓旁的杂草,清理了一些碎石,却发现在墓碑右侧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深深地压在土里,和墓碑看起来很不搭调,就想把那石头挪开,结果一挪开石头后,发现土里冒出一块木头,像是个木盒的一角,叔孙鸣把木盒挖出,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封写在布卷上的信。
叔孙鸣料想这定是自己离开泰山前往田横军营后,师兄来到泰山时留下的,便打开来看,信中写道:
师弟,见到赤影门已经打扫一新,师父的墓前也被祭扫过,我就知道你回来过了。师兄这几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恨自己先失去挚爱,恨自己跟错了人。我打算找到你以后再对你说这些事,只怕我没有这个机会了,如果你再次返回这里,应该就能发现这封信。师叔费昆他正谋划一个惊天阴谋,眼下他通过易容术改变容貌变成了另一个人,化名“蒯彻”。他潜伏在韩信大营里,作为韩信的幕僚,企图挑拨韩信和刘邦的关系,最终策动韩信拥兵自立,他好最终掌握更大的权力,继续荼毒生灵。费昆心肠歹毒,你一定要找到他并清理门户!至于我,你不必担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我认命了。另外,希望你可以找到大师姐,我坚信她没有死,如果你找到她了,如果她有了好的归宿,便不必打搅她。若她过着颠沛流离的苦日子,请把她带回泰山。师兄谢你了。
叔孙鸣不敢相信,蒯彻先生居然是师叔费昆假扮的。叔孙鸣不明白,为什么费昆要把承影剑送给自己。费昆的秘密以及他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恐怕这一切只有见到他本人才能当面问清楚。
叔孙鸣读完信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立刻上马赶往韩信军营,原以为韩信军营依旧在赵地,怎料到刚刚赶到黄河,就看到了韩信浩浩荡荡的军队已经渡过黄河,正朝着临淄方向行进。
“不是说汉军使者郦食其正在与齐王和谈吗?为何韩信却调动大批部队往齐国进发,难道和谈是假,趁虚进攻是真。”叔孙鸣开始感到不安,正好他也要找蒯彻对峙,便打算等韩信大军驻扎休整时再次潜入韩信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