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道:“你那十个杀手不管能否成功,恐怕都很难回得来吧。”
蒯彻道:“他们都是敢死之士,只要完成任务,他们什么都不在乎,请将军耐心规划进军方略,只要我训练的死士刺杀成功,齐军必然大乱,到那时,进攻犹如利剑刺破鼓,轻而易举。”
韩信道:“若能得手,我定记你头功。”
蒯彻道:“多谢将军!”
当日夜里,近卫将军朱荷正在城楼巡视,每个齐军士兵都不敢丝毫懈怠,朱荷的严厉是在齐国军队里出了名的,曾有一个伍长带着几个士卒在酒肆喝得酩酊大醉,换岗迟到,伍长被朱荷用铜棍打了一百棍,扛不住死掉了,其余五人各自被打了五十军棍,两个多月没法正常走路,只能干些杂活,其余士兵看了,再也不敢溜号,但朱荷也十分体谅下属,朱荷的队伍里绝不招收十六岁以下的男子,以及家中有父母要奉养的独子,每当军队训练,特别是在有大雨或者大雪之时,士卒训练丝毫不能减少,训练结束后,朱荷亲自张罗伙房给每个士兵熬姜汤,有士卒病倒的,更亲自前去探望,就连丞相田横都赞赏朱荷不仅有一身武艺,更有大将之才。
朱荷看着远处的山峦,他相信韩信的大军就在那山峦之后,他感念齐王的知遇之恩,打算以死报国。在凝视着远方的同时,他想起了一个人,此刻他非常希望那个人可以与他一同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恶战,如果有他在,定能为齐国解决燃眉之急。
“你不必每晚都这么紧张。”田横这时来到了城楼,对着朱荷道。
“丞相,在下虽执掌五万军队,却从未临阵指挥过战斗,不敢丝毫放松。”朱荷道。
“朱荷,齐王看中的并不是你临阵指挥的才能,而是你的治军手段,只要有你在,临淄城内的齐军就犹如铜墙铁壁一般,那韩信的士兵绝不可能轻易登上这城楼。”田横道。
“蒙齐王和丞相抬爱,末将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汉军士兵突破这城墙。”朱荷道。
“说得好。”田横夸赞朱荷过后,便走下城墙台阶,还没走出一百步,就听到有人喊:“有刺客!!”
朱荷立马赶往察看,只见到四个杀手短短几招就把田横的二十人卫队杀死了十多个,剩下的几个士兵还在拼命挡在田横前面,朱荷拔出佩剑从后方以迅捷的速度斩杀其中一个杀手,其余杀手便一起向朱荷攻去,杀手的武功了得,朱荷一边抵挡三人的攻击,一边对田横说道:“丞相速速撤离,这里有我!”
田横在几名卫兵的护卫下,立刻返回城楼,打算调集守城士卒五十人,前去支援朱荷,朱荷用剑吃力地抵挡三个刺客的攻击,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被刺客捅了一剑,朱荷踉跄着退后几步,从腰间解开锁扣,抽出那条他擅长使用的锁链,锁链挥舞起来如同旋风一般将两个杀手击退在两旁,剩下一个刺客奋力用剑接下锁链的攻击,刺客的剑虽锋利,但不敌锁链的猛攻,最终被锁链击断。
其他两个倒地的刺客站起身来,继续向朱荷攻去,朱荷一锁链将其中一个打成重伤,另一个一脚踹入一户民宅中,还有一个被朱荷用锁链缠住活活勒死。那个被踹进民宅的刺客,见旁边有个孩童,一把抓过孩子,要挟朱荷,朱荷正犹豫之际,身后受重伤的刺客拿起剑向朱荷刺去,朱荷的腹部被剑穿透,朱荷顶着重伤,锁住身后刺客的喉咙,将其掐死,奈何伤势太重,朱荷险些倒地,勉强单膝跪着,用手撑着地面没有倒下,最后只剩下挟持着孩童的刺客,此时田横已经带领五十名士卒赶到,将刺客团团包围,刺客嚣张说道:“田横,想要这孩子活命,就用你手里的剑抹了自己的脖子,别麻烦我动手。”
“丞相,休要听这狗崽子的,小贼,今天落在你朱荷爷爷手上,怎么个死法就由不得你了。”朱荷艰难说道。
刺客道:“你还有几口气儿能喘都难说,田横,要么你杀了你自己,我不但放了这孩子,我这条命也可以留在这,要么你们乖乖让出条路让爷爷离开,等老子安全了再放掉这孩子。”
“休要做你的春秋大梦,孩子本将军要救,你的人头也得留在这里!”朱荷说罢,吐了一大口鲜血。
“哈哈哈哈,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能把这孩子救走。”刺客道,小女孩被刺客紧紧勒在怀里,被吓得哇哇大哭。
“再不让路,我便杀了这个小女孩!”刺客道。
众人犹豫之际,突然刮来一阵风沙,迷了刺客的眼睛,刺客只觉得双臂失去知觉,再低头一看,小女孩已经不见了,接着刺客看向包围他的士卒,然后倒地死去。
众士卒目瞪口呆,只见在刺客身后,有一人将小女孩交给了她的母亲,朱荷说道:“他终于回来了。”说完便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那人慢慢走向倒地死去的朱荷,轻轻用手合上了朱荷的眼睛,接着将其身上的剑拔出,站起身来回头看向田横。
田横道:“好久未见了。”
韩信率军赶至临淄城西不到五十里处扎营,他知晓田横已经将兵马分为两部,一部由大将陈合率领七万精锐把守着临淄城南的鼎足山,另外一部由其余三万精锐以及紧急征召的共两万余士卒守卫临淄城,两军呈牛角之势防卫韩信大军。韩信不论率主力攻打哪一部,另外一部便会攻击韩信的后方,且不论是攻打城池还是进攻山头,都是很吃力的,齐军兵力虽不如韩信军队,但战力丝毫不逊色。韩信在仔细谋划进攻方略时,费昆继续化名蒯彻向韩信谏言:“大将军,我已经派出精心训练的十名杀手已于几日前分头潜入临淄城,只待合适的时机,他们便可刺杀田广和田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