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宁知道,当年盛行远和伊初定情以后,盛行远是给过伊初一块玉佩的。可伊初死后,她倒是旁敲侧击过,大太太都说没有见过这块玉佩。
伊初的丧事是母亲亲自办的,她说没有见过,那自然不是在伊初的棺椁里。
除了这个物件,还能有何物能证明那尸身是伊初?
娴宁哽咽着,脸色苍白:“母亲,人人都说,久病成良医。我病了这么多年,闲来无事时,也会看看医书。”
大太太原本还不想叫娴宁操这些心,现在听了娴宁的话,觉得似乎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书上怎么说?”大太太竟是有些急迫了。
娴宁擦擦泪,道:“我先前在《开宝本草》和《本经逢原》都见过有过例子。用砒石一钱、绿豆粉一两,共研为末,加水调成丸子,如绿豆大。铅丹为衣,阴干,可作药。”
大太太眼睛又亮了两分:“...砒石?”
娴宁状作懵懂地点了点头:“就是砒霜。”
大太太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是了,没错,正是如此。”
是,没错,小八残存的尸骨是黑色的,确实是中毒了。
可娴宁无意间提醒了自己,既然这药书上都写了,砒霜砒石可以做药,那小八就不是被自己毒死的。
定是那郎中开药的时候,砒霜砒石的剂量多了些。
大太太去了心头一件大事,忍不住笑出来。
总算找到替罪羊了。
娴宁一双杏眼儿看着大太太,见她忍不住笑了,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起了作用。可面上仍是不显,懵懂问道:“母亲为何又笑了?”
大太太慈爱地看向娴宁,道:“无事。母亲想起一事,要去前头找你爹爹。你先回屋歇着吧。”
娴宁温顺地点点头,起身后又道:“母亲,听说冀州有了雪灾,可是真的?”
大太太一愣,没想到娴宁会问起这个。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女儿最是心善,问这个也不足为奇。
“是了,听你九妹妹说,七皇子已经去了冀州赈灾了。”
娴宁咬咬唇,不知为何,总觉得心跳的突突的。
她勉强一笑,道:“祖母和四婶婶已经动身回冀州了。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遇上流民。祖母和四婶婶带的家丁护卫也不算太多,母亲可要和爹爹商量商量,再派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