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点点头,遥望街巷,内心无限怅惘。
此时天色尚早,梅剑之挂念亡父亡母,便携着慕容离,先往城外的梅家祠堂行去。
梅家三代行镖。南宋年间,其祖上在临安城福禄镖局做押镖师傅。先祖梅途安勤勉谨慎,外家拳法了得,颇得重用。过了些年头,福禄镖局因福禄老爷年纪老迈,又无子嗣,遂交由梅途安打理。一时间风头极盛。直至蒙古大军南侵,时局动荡,为避祸乱,不得已南迁两广地带。直至明军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梅万公这一代,才将已改名为常山镖局迁往开封府。
开封地处中原,水陆纵横,实属交通要道,无论去往何处,都便利非常。
梅万公举家落定,于郊区寻了处风水宝地,建了祠堂。将其祖上棺椁尽数迁移至此。
原本镖局兴旺,梅万公专门派了几名家丁看守祠堂,直至一夜之间,镖局惨遭血洗,祠堂的家丁虽躲过一劫,却也不敢再留下,各自抢了珍贵物件跑了。
此时的祠堂已是一片狼藉,十几张灵位东倒西歪,布满蛛网灰尘。台上的贡品早已发霉,或给老鼠吞噬,残破不堪。
梅剑之推门入内,见此情形,再也忍不住簌簌落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直到脑门红肿,才被慕容离扶起。
二人简单收拾了祠堂,扫去蛛网,掸净灰尘,这才向祠堂后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去。
不甚远的路程,梅剑之却似走了许久,心中狂跳,手心不自觉地冒汗。倘若父亲母亲的棺椁当真给那些人毁坏,此仇便非报不可。
转念又自责自己远在姑苏慕容,不闻外事,若非那黑衣人提醒,便是连祭拜这等大事也要忘了,实在对不起父母兄嫂。
行将一盏茶功夫,不远处两排墓碑屹立。梅剑之奔上去,见石碑墓地完好无损,终于松了口气,“扑通”一声,便跪倒地上。
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这才幽幽地哭道:“爹爹,娘亲,哥哥,嫂嫂,剑儿不孝,今日才赶回来……”一边诉说,一边哭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