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小拳拳,能把人打疼了?在旁边敲锣打鼓还差不多。”穆多海打趣道,“真正动手的,哪回不是哥哥我?”
“打不疼?”穆婉茹抡拳就砸多海,一边打一边追着问:“痛不痛,痛不痛?”
“救命呀,救命。有人谋杀亲哥啦……娘,您也不管管您闺女。”穆多海“哎哟”哀叫,带着穆婉茹跑远了,“先走了老弟,等两天缓过来再找你喝大酒。”
“管够不?”
“小意思,包我身上。”
“如今的娃娃,可比咱们那时候好耍。”
穆清摇了摇头,与何侍劳假意调侃几句,便牵着苏雪的手,寻到穆多海两兄妹,径自回栖霞峰去了。
另一边,何侍劳带着宠渡御剑而起,一路不疾不徐,取道山下灵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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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穆家人在场,何侍劳把老脸一扳,复作长老威严,哪里还见得先前那种和气?路上顺便讲起杂役的规矩,语气自然也就冰冷多了。
至于几人在殿内的其他决定,实属机密,何侍劳当然绝口不提。
“……需要留意的地方就这些,”一到灵田,何侍劳就急不可耐地催促宠渡跳下飞剑,“你且记妥当了?”
“记、记住了。”
“就这德行,也能退妖救人?”何侍劳见他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满是鄙夷,片刻也不想多待,急忙调转飞剑扬长而去。
“呼……”
宠渡长舒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其实,别说像何侍劳这样的外人,连宠渡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
严格说起来,在来的路上,宠渡就生出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且离净妖宗门越近,这种异感便越发强烈。
尤其身在何侍劳的飞剑上,这种怪异达到顶峰,乃至由虚化实引起一阵忽冷忽热,时而左冷右热,时而上冷下热,宠渡浑身难受。
本以为是妖化之故,为了不被何侍劳察觉出端倪,宠渡不敢表现出来,一路都在强行压制。
眼下左近无人,宠渡小意调动神念内照自身,却见泥丸宫中并无异动,掐指一算也非十五之期,更没有嗜血的那种渴望。
换言之,并非妖化的原因……
那是为什么?
正疑惑着,心口微微一阵灼痛,宠渡掀开领口细看,挂在脖颈上的圆盘正散发着一圈淡淡的青色光膜。
与此同时,在地表之下的深处,存在有一处开阔的空腔,顺着山形走势,镶嵌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圆环,正散发着金芒。
圆盘放光时,金环发亮。
圆盘暗淡时,金环光灭。
明灭间彼此呼应,仿佛同一个人的呼吸,圆盘与金环闪烁的频率完全一致。
但随着金环的光芒越来越盛,空腔里突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原本平静的地面竟似扩散的涟漪一般波动起来。
浓烈的昏暗中,明显有活物受到惊扰。
在金光的映射下,若是瞪大双眼看,依稀可见成片的黑影蠕动着,一根根细长的东西,如触须、如手足,凌空乱舞。
“吱——”
“吱吱——”
……
此起彼伏的嘶鸣,比金属的摩擦还刮耳,足令人不寒而栗,激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只因有三里厚的土层阻隔,这些叫声纵然极具穿透力,却还传不到外间的地面上,空腔里的异况尚不为人所知。
宠渡同样也蒙在鼓里;不过,思索了这许久,想是福至心灵,一个激灵后猛然茅塞顿开。
难道是因为冥冥之中那个一直在“召唤”自己的东西?!
是了,一定是!
宠渡心跳得更快了,幸亏嗓子眼儿细,要是再粗一些,只怕胸腔中一颗小心脏都能跳出来。
思前想后,宠渡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推测:自己现在离那个鬼神莫测的东西已经相当近了。
不在山上。
也不在山下别的地方。
它,就在自己脚下这片灵田里!
但这个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