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哕!……”童泰嘴角垂涎,不及擦,“怎么不是狼叫?嗬!——忒!”
“那魔头要化龙不成?”
“鬼晓得咋回事。”
“几顿酒饭全倒出来了。”
“这算白吃白喝不?”
“你这说个球。老子苦水都吐干净了。”
“吃药。赶紧吃点药啊。”
当代弟子中看起来没那么狼狈的,也就凌虚阁里的人了。
但连大道子即便有影奴护持,也不过相对体面些,其实同样恶心欲呕,刚强压不适,忽闻炸声再起,两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机随即弥漫开来,如针刺般令人毛骨悚然。
循声乍看,天边血煞之气、绀红妖焱与晶莹碎片糊成一团,难窥就里,连续忙令道:“太远看不甚清楚。你且使个‘玄光术’来瞧瞧仔细。”
薛灿灿依言将偌大一面曲屏横空铺展,占去半壁广厦。与此同时,落云子催动浮光掠影,在神照峰上同样拉扯起一副大幕。
谁承想天地气息因此番扰动而变得异常紊乱,接连几次均难以建立感应。薛灿灿不得不猛灌婴元;而落云子则招呼几位老怪联手,这才令各自光幕显出画面来。
待得幕上清晰起来,正见一缕人影裹在淡红妖焱中,头上脚下直坠高空。
原是宠渡腹背受敌,哪怕被拍得前胸贴了后背,皮甲也仅在撞击处出现蛛网般的裂隙,没有剥落;同时不再延展,显见妖性再受重创,妖化也就此中断。
横眉见状,不由倒吸一气,“哪里来的怪物?吃了本尊全力神掌,竟连皮儿也没脱一层?!”便隔着宠渡喊话道:“是你这老妖物弄的?”
“几百年不见,理该备一份像样的见面礼才是。”老妖明面上不以为意,心湖却激荡难平,“此子妖性仅是暂被压制,还远未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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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都是老成精的角色,见势不妙,话间早已跳开。
后撤之际,老妖挥臂作刀,自斜下而上顺势撩起一弯血黑月牙,将浓如泼墨般的浑厚刀煞劈向“宠渡”。横眉老祖则急并双指,从左向右在胸前虚划一记。
在彼刹那,峰顶数万人马心中的郁结、焦虑、不甘、愤懑及怨怼诸般,尤其倒魔派众对宠渡的怒与恨,竟似被悉数抽离体内——只因当时正随血灵鼎飞转,身不由己,故此浑然不觉而已。
大抵万事万物皆分阴阳,连人之心绪亦不例外。
喜为阳。
悲为阴。
诸如此类。
故而悠悠岁月里,不乏高贤大能之士福至心灵,据此研创神通,凝心绪之阴面,再辅以元气,依自身修为高低将其强化一倍至数倍不等,聚于指尖用以杀敌。
有道是道可道,非常道。个中玄奥非是两语三言所能讲明。不题。且说横眉老祖甫一蓄势,冷不防指尖一沉,顿似有座大山陡然压落,竟险些没兜住。
“此子怎会招来这般深重的怨念?!”横眉既惊且喜,“也好。如此更添吾神威。”闪念间望“宠渡”隔空猛戳,厉声喝曰:“‘千夫指’。”
顾名思义,即千夫所指!
先不说倒魔派的怨恨了,单是数万人阴暗的情绪便不可小觑;再经横眉翻上几番,由此转化成的指力又该何等磅礴?
但见其指尖处涟漪微漾,不曾绽放夺目光华,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威势;却在所指的方向上,虚空就像炒黄豆一样“嘎嘣”作响,竟然因为不堪神通作用而一路扭曲,破碎。
紧接着,无形的指力轰在宠渡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