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被带着进到了里,屋中果真似个客栈,约莫是此处太过偏远,才叫这客栈荒废了起来,这才被阿垣带着人暂住其中。
她顺着一楼入内去,走到一间房门口,门被推开,她竟有一瞬觉得心慌。
她下意识攥紧指尖,缓步朝着里屋走进去,屋中燃着炭火,但她用过裴府之中的银丝炭,便能觉察出来此处的炭并不好,连带着屋中有淡淡的灰尘味儿。
径直走到里,她这才看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双眸禁闭脸色苍白,正是阿垣。
苏容妘只觉心口似被狠狠揪扯了一下,连忙快步走到他身边去,此刻才看到床榻不远处有一人正在打盹。
她的到来将那人惊醒,瞪着眼看了她好半响,这才压低声:“嘘——沈郎君刚睡下。”
苏容妘自是舍不得吵醒他,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后便全然看着阿垣的情况,他似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他醒着的时候很难从他面上看出什么,但此刻却能从他微蹙的眉心上泄露出来一点。
但他似是与这病痛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些,他似是已落了下风,整个人虚弱不已,似是这病只要再稍微厉害一点,便能彻底将他带离这人世。
苏容妘眼眶泛酸,不想在阿垣身旁哭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提前为他哭丧,太不吉利,她吸了吸鼻子,将这股酸意忍了下来,抬手将被角掖了掖。
可旁边立着的人却好似一直在盯着她看,到底是让她难以忽视,她下意识抬眸时,便正好对上身侧人惊讶的眸光。
“妘姑娘,方才有人传消来说您还活着,小的还当是听差了呢。”
苏容妘眉心微动,压低声音反问:“你认识我?”
这人太手抚了抚面颊,叹气一声:“五年未见,妘姑娘还是如从前般好相貌,倒是小的跟着风吹日晒雨淋,叫姑娘都认不出来了。”
苏容妘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却觉好似记忆之中蒙上了雾气,怎得也探寻不到面前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