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还有幼弟幼妹,虽则平日里也都不怎么对付,三天两头的拌嘴,但如今知道危险将近,倒是有些舍不得他们,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若是能为他们挣来一份前程便罢了,若是挣不来……他死在外面也好,免得拖累家中。
没了他这个庶长子,家中应当能和睦不少,没了他,剩下所有人都是紧密相连的一家人。
脚步才在雪地上,每踏一步在绵密的雪上都能发出些声响。
裴涿邂狭长的眸中晦暗不明,心中的谋划在一步步成型,步入正道。
临近到宫门口处,他意有所指开口:“妘娘与沈岭垣成婚了,你可知晓?”
薛夷渊眉心一跳,此事他不知,可是想一想,虽在意料之外可又于情理之中。
妘娘与岭垣兄多年情意早该修成正果,如今成亲已算是错落良辰。
但是他觉得,裴涿邂在此时与他提起这事,定然是没憋什么好屁。
他语调不阴不阳:“那还真是多谢裴大人提醒,待我去见他们时,合该提前备下一份贺礼。”
裴涿邂未曾回头,轻笑一声:“你倒是真大度,竟一点不在意此事。”
他故意顿了顿,掉转了下语调:“对了,原是我忘了,你当初在杨州长大,想来也是习惯了罢,你也是当真是无用,在他们面前相处这般久的时日,竟还是让妘娘跟了旁人去。”
薛夷渊听罢这话便觉气不打一处来,口中舌尖抵了抵面颊,讥讽一笑:“你以为你能比我强到哪里,不还是只能同我在这说两句风凉话,也没见你得什么好处,也幸而是我,若换作是你在杨州同他们一起长大,怕是都难以入得妘娘的眼,连友人都做不成。”
此话说完,便已走到宫门口附近,这些话便不再适合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