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龙契身影轮廓大而笼罩住了她,听她这番言论,不禁垂睫对着她默默勾起了唇角。
李熙螓指了指他手中的簪子,“不过这些簪子样式奇特,倒挺像把钥匙。”
龙契看着手中的簪子,这么一说的确有些相似,遂道:“她现在从地窖上来了,等养好病……也有许多话要问她,可现在却又连一句都忘了。”
他隐约觉得这把簪子是个关键……
李熙螓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一个男子愿意将心底的秘密展露他人眼前,必然是非常信任面前之人的,即便目的是想从中获取一丝安慰。
宰相被灭门,而他自小便生长于相府,又该何去何从?铁打的人也需要一个倾诉对象,否则憋闷在心里该多难受,故而才会猛然间透露那么多,她亦不过静静倾耳听他倾诉,无须多言便是。
但是他却蓦然清澈平静地注视着她,而她呆呆望着天幕,不时才发觉他竟不言语了。
倏然发觉,两人之间莫名氤氲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似乎除了聒噪的虫鸣,就是二人气息声。
怪不得琥珀要躲开,原来这一幕如此令人心慌魄乱。
她轻轻吭了一声,打破平静,“郎君上次说去荒山寻找宰相及夫人的尸骨,可寻着了?”
她想着待此事过去,也该去相夫人坟头瞧瞧,上上香,毕竟之前颇受她照顾。
“我姑母没死。”龙契轻声道,“几个兄弟除了大郎,其余子弟都健在。”
李熙螓微微瞠目,一时说不出话来。
惨死的人哪怕减少几个那也是好消息,“所以这次迁都,相夫人去了哪?”
龙契道:“就在寨里。”
她点点头,“那我也该去看看她。”
二人说了许久,李熙螓已经有些许困倦,遽然温暖的感觉袭来,李熙螓忽然饧眼看去才知是龙契凑近,给她搭上了外袍。
她恢复了一丝清明,忙将外袍褪下来还给他,“天色好晚了,我该去歇了,你也早些歇息。”
说罢,李熙螓便对着正在门边打瞌睡的琥珀提醒了句,就立马进了屋里去。
龙契看着她屋里房门合拢灯烛熄灭,低头睨着手里的簪子,心中疑虑蔓延,他亦不一会儿便离开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