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收了钱,冲他们哼了一声,没有将纸鸟还给他,转身离开。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来索贿,还是真的从这只纸鸟上发现了什么,只是顺便收一次钱。
不论是哪一种,潘家都耗不起。
他一走,潘涛就道:“我们不能再留了,明日就走。”
王氏:“可是东西……”
“带不走的送给邻里,不然就留给下一个屋主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潘涛打断她,“性命要紧,锦衣卫显然已经盯住我们不放。”
王氏忧虑不已,压低声音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她找回来不见我们怎么办?”
潘涛:“噤声,从此以后不准再提,小心隔墙有耳。”
潘涛有些悲伤,心里密密麻麻好似被蚂蚁啃咬一般,三天了,她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潘涛进屋去告知母亲明天一早启程的事。
潘老太太张了张嘴巴,想问,却又不敢问。
锦衣卫无处不在,谁也不知他们此刻躲在何处窥伺他们。
潘涛半跪在她膝前,小声道:“娘亲,我们回老家,到家后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潘老太太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此回常州府千里之遥,家资单薄,老弱都有,可怎么走?”
那孩子走时,她惶惶然不知所措,连盘缠都未曾给她准备,他们一家人回故乡尚且艰难,何况她一个小娃娃呢?
潘老太太只能一遍一遍的问:“银钱准备了吗?路引准备了吗?”
潘涛知道她问的不是他们家,而是潘筠,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却只能点头,哽咽的回道:“都准备好了,娘亲,你别忧心,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平安的。”
潘老太太想到流放大同的长子一家,终于打起精神来,跟着一起收拾行李,准备出行的干粮。
第二天,潘家一家人就告别邻里,坐上他们从车马行租来的车朝着南边出发。
他们带的行李多,又有老人,车马走得缓慢,估计要十天到十五天左右才能到达常州府。
相比之下,光靠两条腿,偶尔蹭一下过路车的潘筠三人速度就快多了,只是三天时间就从京城走到了大名府。
此时三人正坐在河边一个小摊子上吃面,潘筠抬头看着不远处热闹的运河,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坐船?”
陶季:“没钱。”
潘筠:“也是,一个道士却要借住和尚的寺庙,想也知道没钱了。”
陶季瞬间觉得碗里的面不太香了,他停下筷子看她,“你还吃不吃,不吃我们就启程了,明天得走到开封府。”
走得两腿酸痛的潘筠面无表情的低头吃面,她这一辈子就没走过这么多的路。
黑猫蹲在一旁吃完碗里挑出来的面,优雅的用爪子擦了擦嘴巴,然后冲潘筠喵喵两声,伸出爪子。
潘筠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张手帕替它擦了擦爪子,见它嘴角泛光,就要去擦,黑猫猛的扭过头去,一脸嫌弃的推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