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一一记下。
秋收结束之后,整个三清山都进入了学习季,王璁沉浸在修炼和学习中,他已经决定明年六月去广信府考试。
他有且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这一次,再考,他就要挨板子了。
王璁一点也不想挨板子,所以他每日天未亮就起床,做早课,习武,修炼,天亮之后开始看书,中午休息一下,下午给他们上半个时辰的课程,然后继续去自己读书。
没错,大师侄除了要忙自己的考试,还要教他们读书呢。
主要学的就是经史子集,他教书不像山下的先生,从《三字经》《论语》之类的学起,他上来就教他们《史记》,还说,“我们又不去考科举,没必要按部就班的去读儒家的那些三书五经。”
他道:“我们要知道的是我们从哪儿来,所以要学史。”
学史,就从最简单的《史记》开始。
不错,大师侄认为《史记》是最简单的史书了,还说,“不可尽信,只略读一读,知道在读书人眼中普遍认为的历史是怎样的就可以了,要想了解真正的历史,且有得研究呢。”
潘筠都心疼他,扭头问比较闲的陶季,“三师兄,你不能代大师侄教我们吗?”
陶季道:“我?你不知道这是他拿来放松的吗?小师妹,你心也太狠了,你大师侄一天也就这会儿能休息半个时辰。”
潘筠惊讶极了,“这是放松?”
“是啊,你去看看他现在看的东西,给你们讲一讲《史记》就相当于临睡前给你们讲个故事那么简单,不是放松是什么?”
陶季指着一脸苦色的陶岩柏道:“知道他为何只能学一些粗浅的医术,将来下山去当大夫,不能一起修道吗?”
潘筠:“为什么?”
“因为他连读《史记》都要用心才能读明白。”
潘筠沉默。
陶季:“你读《史记》辛苦吗?”
潘筠辛苦,“听故事而已,有何辛苦的?”
“是啊,听故事而已,有何辛苦的?”陶季看向陶岩柏。
陶岩柏要哭了,“三师叔……”
陶季哼哼道:“等翻过年你们还要学《春秋》,学《周易》,学《资治通鉴》,会更难的。”
潘筠:“《资治通鉴》比《史记》难吗?”
陶季意味深长的道:“虽然都是讲故事,但《资治通鉴》的故事比《史记》晚啊,后人看过前人走过的路后再做的事,可比前人发生的事丰富多了,你要懂得透过故事,看到暗藏在背后的角逐,读懂真正的故事,那就难了。”
潘筠沉默。
陶季伸手拍了拍潘筠道:“不容易吧?但修道,就是要看本质,看透人的本质,事物的本质,这个世界的本质,和宇宙的本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我们终其一生,都在思考这两句话,《道德经》之后的五千文都在阐述这个道理。”
陶季起身,拍了拍手道:“反正我想了这么多年也没琢磨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只能靠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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