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代报不了的仇,那就下一代去报,下下一代去报!
陈秀才就是要把它记在碑文上,让每一个孩子都看着它成长,长成参天大树后去复仇。
当然,陈秀才没说出口,他将恨意就着复仇的烈焰一起埋在心底,冲潘筠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轻地道:“多谢潘道长为三竹道长跑的这一趟,还给我们送这么多东西来。”
潘筠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直视他的眼睛,就好似看进了他的心里一般。
陈秀才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怕她发现他内心深处复仇的火焰。
潘筠在他移开目光后道:“陈秀才说的对,复仇是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是要活下去。”
她拿出一份单子道:“贫道听闻,两个村子都被洗劫一空,你们连过冬的粮食和衣物都没有。”
两个村的村民都低下了头,槐花村的刘贵小声道:“乡亲们给送了一些,我们村那头,这一个月都够吃了,亲戚还送来了一些被褥和旧衣,加上从村里找出来的还能用的,过冬没问题,但……”
他顿了顿后道:“下个月到明年五月的粮食都还没着落,连粮种都没有。”
“我们村还好一些,好歹有大人带着孩子,剩下几个孩子村里凑一块也养得活,但双阳村……”刘贵看向陈秀才,“你们村就几个大人,能养得活这么多孩子吗?”
潘筠听出了点什么,挑眉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刘贵:“合村吧。”
“我不同意!”躲在院门听的大孩子立刻跑进来,大声道:“我不要卖我们村,我不要离开这里,我家人都在这儿,我不走!”
他红透了眼睛去看陈秀才,期盼的看他,“陈秀才,你说句话呀,我们不去槐花村,我们不去!”
陈秀才面色平静道:“我也觉得还是分开的好,要想合村也简单,两个村离得本来就不远,大家从中间修一条路过去,一刻钟的时间,和一个村区别也不大。”
刘友叹气道:“这么多孩子你怎么养啊,不卖房子不卖地,怕是连今年冬天都过不去。”
潘筠举手,“我有钱啊,我把粮食和棉花布匹都带来了。”
刘友叹气,“小道长,靠人不如靠己,您能救济我们一时,还能救济我们一世不成?”
“有道理,所以我还带来了钱。”潘筠向左右两边伸手。
妙真妙和秒懂,把她“借”给她们的钱都还给她。
潘筠又拿出一个盒子来,把三份钱拍在一起道:“这是一千八百两,本来是有两千两的,但两百两买了这些东西,所以只剩下这么多了。”
众人惊讶的看她拍在凳子上的银票。
啊,这,现在钱都这么不值钱了吗?
潘筠道:“三十五个孩子,一个孩子一年算三石米……”
刘友从惊讶中回神,连忙摇手道:“用不了这么多,用不了这么多,喝点稀粥,能活就行,一年一石就能活。”
潘筠挥手道:“要报仇就得习武,得读书,那就不能太亏着肚子,一年三石米是必不可少的,菜我都不算了,他们自己劳作也能算一点。”
“按照现在的米价,一年一人就是九百文,肉和蛋,一个人一年算三百文,穿的话,新三年,旧三年,你们自己缝缝补补过几年吧,要紧的花销是习武和读书,这一项,我一年算你们一个孩子的花销是三两银子,加起来算四两零二百文,再有医药费等,一年一个孩子的花销算五两,陈秀才,我这个算拘谨很多吗?”
陈秀才道:“不算束脩和一些大额的支出,节俭一些,五两的确够了。”
读书和习武的花销都会很大,但读书有他,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