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大惊失色,“赵王敢随便杀一个正五品的州太守?”
“又不是前朝了,我朝有三百三十六个州,光是太守就有三百余人,赵王性情张扬,在他眼中区区一个州太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自古以来,继位之争往往伴随着流血牺牲,我一個小小的五品地方官,在朝中又无可靠的靠山,这时候敢冒头向太子殿下送上可能成为胜负手的打谷机,很难说不会成为赵王泄愤的目标。”
王太守语气苦涩,说罢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总归我人微言轻,只要不旗帜鲜明表明立场,不管最后是赵王上位还是太子继位,于我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以我估计,这场继位之争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且耐着性子观望吧。
至于打谷机一事,暂且不要声张,明日我会着人带话给明霞县的县令安排大哥你说的那群灾民落户,大哥你派个人去叮嘱那个农户小子口风紧些,以免给他和家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此外告诉他,等打谷机制造出来试验过确有作用,再给他奖赏,该是他的功劳我不会占为己有,我治下有这样的能人,我自然也有功。”
话题一下子就从高高在上的继位之争转移到一个逃荒的贫民小子身上,王老爷的脑子差点没转过来,好一会儿后才迟疑着说:“你一个太守派人去给他们安排落户,会不会反常了些?你刚才说得凶险,我担心有心人会有所怀疑。”
“无妨!”王太守摆摆手,神色轻松,“大哥不是受救命恩人所托对他们照顾一二吗,这就是现成的理由。虽然这些灾民最后如何安置,还要看朝廷如何决定,但我安排个十来户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说他了,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打算在越州定居,还是过段时间再回湖州去?”
“当然还回湖州去,我们祖辈都在富平县,要不是瘟疫,我也不至于拖家带口离开。”王老爷理所当然的说。
王太守点了点头,“那大哥就在越州多住些时日吧,我常年在外,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大哥也可趁机带爹娘到处走走,领略一下越州的景色。”
“这个当然,爹还说这次来投奔你,一定要打听你主政一方在民间风评如何,若是不好,他少不了教训伱。”
王太守哈哈大笑,“有劳父亲大人担忧了,大哥尽可带父亲多打听一二,小弟自觉得还算是一个好官。”
朝中没有可靠的靠山,他在十数年间能官至五品主政一方,可不是只靠溜须拍马谄上媚下,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持身端正,有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