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言,法医是阴阳界的判官,能够聆听亡者的声音,那法医手中的解剖刀,就是判官的神笔,寻找、记录死者想要告诉世人的隐匿于黑暗中的真相。
故而,本官期望你们握紧手中的笔,成为公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判官。”
时茜的话语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伤情鉴定处的医师们齐声回应时茜,声音响彻云霄。时茜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带头向死者鞠躬,完成仪式后,时茜下令尸检开始,“尸检的首要步骤,便是确定他是否真的是一具死尸。”
时茜言罢,别有深意地凝视了一眼面前躺着的少年。此时,神识里的小欢道:“小主人,不怪他们将这少年视作死尸,此少年已深陷深度昏迷,他的这种状态,在梦境世界中,与死亡无异。”
小凡也附和道:“小主人,他如今处于濒死之态,丧失了自主意识,小凡若是继续操控他,他必将被小凡吞噬。”
听了时茜那番话后,在场众人皆是面露惊愕之色,纷纷一愣。钱铎铎作为反应最为迅速的一个,率先回过神来,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急切地问道:“萧提刑,你这番言语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少年竟还未曾死去?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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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茜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若是已经死亡,那么在死后一个半时辰左右便会开始出现身体僵硬的迹象。而钱大人,这具尸体从那案发之地被抬回到顺天府,有一个半时辰没有?”
钱铎铎听闻此言,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回应道:“有了。”
时茜听到钱铎铎如此肯定的回答,便接着继续说道:“那诸位不妨亲自去摸一摸眼前这具尸体,感受一下它是否已经变得僵硬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沐二则突然开口说道:“萧提刑,这少年的尸身还是柔软的,并未呈现出僵硬之态。”说完这句话后,沐二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恐惧,他连忙下意识地将头压低,暗自思忖自己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仵作,怎敢随意地插话答话。要知道,这位萧提刑不仅仅是三品高官,更是正一品的郡主,地位尊贵无比,自己可千万不能惹恼了她。
就在沐二如坐针毡、焦躁不安时,时茜沉声道:“做法医,验尸时切不可偏听偏信,亦不能仅凭一双肉眼判断,还需亲自动手,你们皆是大夫出身,探脉的本事想必都不在话下吧!”
秦大夫拱手作揖道:“萧提刑,属下戴着手套,着实不便探脉,不知可否准许我们将其摘下。”
时茜颔首微笑道:“自然可以。”
其他医师闻得时茜之言,纷纷摘下手套,然后鱼贯上前依次探脉。率先上前的是秦医师,约莫三五分钟后,他惊叫道:“他竟还有脉象,他并未死去。”言罢,侧身让开,让其他医师上前探脉。十分钟转瞬即逝,余下的四位医师也已完成探脉。
五位医师齐齐朝时茜躬身施礼,赞时茜目光如炬,钱铎铎及师爷、魏临安皆对时茜投来钦佩的目光。
时茜面露窘色,轻咳一声,心中暗忖:这有何值得钦佩的,并非我的功劳,实乃自己的法器小欢之功,来此途中,小欢便告知自己顺天府那具尸体尚存一息。
时茜朗声道:“既无尸体,那尸检至此便结束了。即刻开始救人,探寻他昏迷的缘由。”
五位医师面面相觑,秦医师向前挪了一小步,恭声道:“萧提刑,此亦属我们法医之职责吗?”
时茜厉声道:“那是自然,但凡涉及刑事案件,皆在我们法医的职责范畴之内。
眼前这位少年昏迷不醒,致使村民误以为其已亡故,遂报了官,怀疑是这少年的继母下毒谋害了他,正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故而咱们须得彻查一番,这少年是否遭人下毒,抑或被人施以何种卑劣手段致其昏迷。
少年昏迷,断不可能毫无缘由,定要找出个中缘由。本官适才不是说了嘛,咱们法医的职责便是寻得证据,还原事实真相,将真相公诸于世。”
五位医师听了时茜这些话,如雷贯耳,齐声应是,旋即便开始会诊研讨,探寻少年昏迷之缘由。
此时,时茜已经从小凡处获知少年昏迷的来龙去脉,听着几位医师的议论,心里想着怎么给出提示,不禁言道:“这少年是否消瘦了些许,简直可谓是皮包骨头了。这百姓的日子虽说艰苦,但这数年各地尚算风调雨顺,收成也算不错,并无什么大灾大难,百姓断不至于饥不果腹。
况且,少年还是居于上京地界的,饿成这般模样,着实有些不应该啊。”
秦医师听到时茜的话,打量了少年后回道:“是消瘦了些。莫非他是饿晕的。他继母不给他吃食,饿着他故而……”
辛医师却反驳道:“我看不像,他嘴角有呕吐物,表明他有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