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慢慢拉伸,一路往前,起初只是血迹,后来血迹里就多了别的东西,零零星星地,却看得出来,那是血肉。
围观百姓的议论声传过来,单达脚步僵在原地,一时没能再次迈开,直到虞无疾自他身旁经过,他才骤然回神,掌心狠狠握在了刀锋上。
剧痛召回了神志,他再次迈开脚步往前,却清晰地看见地上的血痕浓稠了起来,变成了两道。
虞无疾另一条腿也伤了。
他紧紧攥着掌心的伤口,可惜剧痛却也有些不管用了。
他们谁都受过伤,可这样一下下磨出来的伤,却谁都没有经历过,都说钝刀子磨肉最疼,那这路面生生磨出来的伤呢?
他不敢深想,只觉得双腿宛如千斤重,几乎抬不起来。
“少,少师。”
人群中忽然冲出几个妇人,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被褥。
“少师当初给了我们家公道,咱们做不了别的,就找了些被子,请少师别嫌弃。”
虞无疾脸色煞白,额头全是冷汗,嘴唇蠕动几下,却没能说出话来,单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真是愚蠢,竟然没想到这个办法。
“多谢,多谢……”
他开口替虞无疾道谢,可话一出口,声音却莫名地发哑。
这世上的人也不全是没良心的,虞无疾做的事还是有人记得的。
“若不是少师,我家姑娘就白死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妇人们没再开口,努力将被子铺得平整,可即便如此,虞无疾走过的地方,也仍旧留下了浓稠的血痕,甚至越发刺目起来。
周遭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百姓们没再继续议论,只剩了膝盖落地时的细微动静,和虞无疾那隐忍着痛苦的粗重喘息。
“哎呀,少师,这是怎么说的。”
一道惊呼忽然响起,随即有人踩着妇人刚铺好的被子快步跑了过来,是张熟面孔,来公公。
“这么长的路,您怎么还膝行过来呢?这怎么受得了啊。”
来公公大呼小叫,满脸急切。
单达拳头握得咔吧响,咬牙切齿道:“不是皇上传口谕,要主子膝行入宫的吗?你装什么?”
来公公一拍大腿:“这是怎么说的,皇上一时气话,少师怎么还当真了?敬王爷,您怎么也不劝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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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看了会热闹,这才幽幽开口:“少师的决定,本王如何能更改?大约是少师真的觉得自己错得厉害吧。”
来公公叹了口气,在虞无疾面前站定:“少师,您知错就好,奴才这就进宫去请皇上恩旨,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