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恭续道:"本来你们出钱我出力,这件事情便能轻松了解,大家何必要撕开脸皮,彼此都下不了台,小兄弟你还年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以后你的日子可还长着,千万别想不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替你约来白家小姐,你去劝劝她想想办法如何?"
秦风讪笑道:"本该如此,我只是白家铺子一名见习管事,相当小伙计一名,哪里值得她们兴师动众,我脑子可还清醒着,如此这般只是妄动唇舌而已,任你付捕头巧舌如簧,都只是痴心妄想罢了…"旋即讥笑道:"你可真是做春秋大梦的行家…"
付恭脸面这下子可挂不住了,一时懵了,这到底是谁的主场,这小子怕哪根筋错了不成,当这是自己家呢,想怎么滴就怎么滴,本想抽他一顿给他个下马威,这会儿好说话,岂料这小子越打皮儿越痒,真把自己打成了大爷不成?
当即便面沉如水,眉间皱成大大的川字,冷哼一声道:"给脸不要脸,果然是莫欺少年狂,看来刚才是揍得轻了,你脑子还清醒的很哪,得!今个儿就让你去水牢里泡个通宵,看你明个儿起来脑子还能清醒么?"付恭咒骂不迭,气冲如牛。
胖张三一顿好骂道:"臭小子想不到嘴巴还挺硬,今天累死胖爷了,晚上我回去补补,明天过来再抽你丫的。"典型的习惯了市井无赖口风,语气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引来铁搭档瘦李四应声附和:"这小子估计是熊三上身,穿上一条裤子了,又臭又硬!今天有点累了,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付恭丝毫不留情面打击秦风道:"早就看出你这小子不靠谱,在这里弄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老鼠,还想着白家铺子能把你救了,若没有其他亲戚朋友救助,能不能活过秋天都难说的紧。"既然撕破脸皮,付恭这恐吓言语便如吃饭睡觉那般简单,脱口而出。
李四从怀里掏出一段锁链,挂住秦风手铐,拖着秦风往屋外便走,张三阴损地在后面踹着秦风脚踝,喝道:"小子,还不快走。"秦风无奈,懒得理睬,正巧目地已成,自己正想去看看那水牢何等样子,毫不拒绝,大踏步随着他们而去。
甬道灯火摇曳,虽然渐转潮湿但并不感觉气闷,既然水牢通了地下河,那河面空气孔自然与通道相通,果然,火炬晃动,渐觉微风拂面,隐隐听到哗哗水流之声越来越近,秦风路过熊三牢房之时,熊三早已知晓,见秦风被三人押往水牢,知道秦风用意,只是觉得两人分隔两处,又如何会合呢?自己可没有本事寻过去。
秦风只盼此去进去的是放置进水铁门的水牢或者靠近那神秘高人的房间,此时还未到下午吃饭时间,外面天色未黑,今日如能与那前辈约定,明日当可一举成功,秦风斜睨着付恭腰间牢门钥匙,思索抢到钥匙不难,难得是如何在有人察觉过来找寻付恭之时,那么短时间能顺利逃出生天么?若不凑巧,被堵在水牢之中,又如何处置?
思绪纷杂,不多时便已来到水牢门口,分于一侧一字排开,数间水牢之中各有一人或数人置于其内,听熊三说近日水牢人满为患,果不其然。
付恭选了一间人少牢房,里面隐约有一人陷于水中,秦风紧蹙眉头看着门楣上写的六字,看来不巧,这里离三号与十号房都有相当距离,今晚的探查计划转眼便已泡汤,秦风为自己自作聪明有点懊恼,看来今晚如付恭所望,要吃点苦头了。
张三推着秦风下了几级石阶,石阶渐渐隐于水中,付恭取下腰间钥匙,俯身打开水牢铁门,秦风还在打量牢内情形之际,早被后头张三飞起一脚踹入水牢之中,背后铁栏栅门一半隐入水中,"哐啷!"一声轻响,便已被锁上。
秦风落于水中,脚下一空,背后李四嘻嘻坏笑,道:"臭小子!如果不通水性便吱一声,抓紧水中铁链自己浮上来,若是溺毙了,去了阴曹地府可别回头找上咱。"回头与张三嬉笑,望着水中"扑通!"奔腾的秦风,付恭一脸肃容,冷眼旁观。
秦风索性装着不熟悉水性的样子,挣扎着蹒跚游向牢壁铁栏栅,伸手抓住,侧头望向室内,只见头顶栏杆离水面仅有数尺,秦风抓住铁栏,升至顶端,水面恰好及腰,四周室内无任何可以借力之处,对面数丈之处,一人身缠铁链,伏在栏栅之上。
那人背对秦风,额头伏在侧壁栏栅处,好似已经睡着,秦风顺着那人身上铁链看向顶端,只见数丈方圆的室内各处顶部垂下数根铁链,细细数去,有九根之多,秦风听熊三所说,早已知晓,这些铁链是为那些能飞天入地的高人所备。
秦风见牢内那人侧身微露,手腕之处正套着一根铁链,不禁啧啧称奇,莫非这背影痩弱之人乃是身负武功绝技之人。付恭三人见秦风安然无事,见他狼狈模样稍减,渐觉无趣,便互相有说有笑地搭肩私语离去,所经之处,众人目光厌憎。
秦风环顾左右,两边牢室之内众人默默无语,这水牢极难忍耐,虽然六月天,有人泡在水中冷得瑟瑟发抖,四处皆无立足之地,只得寻一条锁链,捆缚腋下,或抓紧铁栏栅缝隙,靠着栏栅休息节约体力,有人体力不支,难以忍受,小声呜咽呻吟,牢内一片死气,众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余粗重的喘息声证明依然活着。
秦风心中一片迷茫,不知这些人中是真的罪大恶极还是像自己这般找不到一点证据捏造的谎言送到了这里,虽然自己偏偏就是最应该送到这里之人,若是那些无端被陷害之人无钱财疏通,冤死在这暗无天日,无处说理的死牢,善有善报说法又从何说起。
从前自己始终认为这是恶人的集中营,做了恶事就该送来这里,哪怕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受了酷刑还是在这水牢受苦都是罪有应得,所以自己正义之心爆棚,将那熊三送入这里,自认为做了善事一桩,岂料只是帮了付恭等人做了嫁衣,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
如果回到当初重新再做选择,自己是帮熊三脱身去取那宝藏还是依然坚守原则送了入狱,亦或是为善还是为恶,当初问熊三的话这次留给了自己…
付恭续道:"本来你们出钱我出力,这件事情便能轻松了解,大家何必要撕开脸皮,彼此都下不了台,小兄弟你还年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以后你的日子可还长着,千万别想不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替你约来白家小姐,你去劝劝她想想办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