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提心吊胆之际,果然殷离提醒道:"又来了三人,这次怕躲不掉了,勿让这三人离去。"秦风早知如此,与青苹对望一眼,便藏身拐角之处,静候来人,稍等片刻,远远便看到一前两后三人匆匆而来。
秦风早已经瞧见正是付恭领着张三李四朝这边走来,冤家路窄,白天被揍的屈辱引得心头火起,见那三人大摇大摆阔步而来,叮嘱青苹道:"休伤他们性命,抓住了先问清情况再说,青苹点头默许,秦风手袖掩面从拐角处出去迎了上去。
灯火摇曳,通道阴暗不定,三人看不分明,只听付恭道:"小牛,怎地在此耽误这么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秦风闻听知他们已经有了怀疑,也不答话,手里捏紧从裤脚处拿出的两截断筷,悄然在离他们数丈处立定。
放下手臂,脸带微笑凝望三人,付恭酒意上头,猛然只见隐约只见一张熟悉面孔骤现眼前,不禁:"咦!"了一声,背后胖张三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小牛,是那黄脸白风。"瘦李四见状不对,张大嘴巴正欲呼喝出声。
秦风手中断筷早已脱手飞出,正中张三李四胸前重穴,两人未及出声,便瘫软一团,卧倒在地。电光石火之间,付恭瞠目结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秦风也不答话,默念法诀,无极袋中"黄名子"应诀而出,嗡嗡震响。
秦风冷笑声中,催动口诀,却不见"黄名子"动弹,好奇侧头望去,只见雷龙正咬住"黄名子",四爪随着铜钱震动在空中乱舞,一对圆鼓鼓大眼正好奇瞪着秦风,似乎奇怪正在磨牙之际,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陌生之地,完全不知所以。
秦风头大如斗,急忙喝道:"龙儿,还不赶紧松开。"雷龙似乎不明其意,咬着铜钱呜咽摇头拒绝,付恭骇然看着眼前一切,似被吓得傻了,喃喃道:"龙…那条龙…果然是你,果然是你…"片刻,忽而想起此等重要之事被自己无意见到,对方必下死手,哪敢迟疑,转身便跑,张口欲喊。
只听耳边尖锐啸声陡起,背心穴位被物击中,倒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秦风暗暗咒骂这条死龙,真不凑巧,被付恭发现,周围牢室纵有人见到,黑暗之中必瞧不分明,又无人识得雷龙,想来并无大碍,忙将雷龙收入袋中。
两旁牢室有人被惊醒,趴在铁栏看着外面通道变故,秦风忙轻声安抚,道"各位,冤有头债有主,我等都是被囚之人,今夜有人救我们出去,请各位稍安勿躁!安心稍候,若有心可随我们一起杀出去,若无意,只需待在房内不动即可。"
青苹从拐角出来,偕同秦风将付恭三人拖到水牢拐角处,秦风回去见殷离腰间缚龙索已破,仅余大腿两根还在紧张解锁中,眼见付恭三人被擒,预料被发现只在游离之间,秦风头痛不已,加之这付恭竟然无意发现雷龙之秘,怎生奈何!
秦风拍醒李四询问牢房守卫情形,李四畏惧,道:"今日白修文兄弟前来巡查,牢中所有人等都在聚会,因此小牛查牢未归,才有人过来找寻,那两人过了良久见小牛还未归来,方才将事情告知白家兄弟,此时才命付恭三人过来检查是否出事了。"
"我等只是以为小牛弄那女人过火了,又想起那女子身负武功法术,虽然有玄铁锁链缚住,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倒是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竟然有人能够破牢而出,小兄弟,你们逃不掉的,不如现在放了我等,我们回去为你们说说好话,大家就当今夜之事未曾发生,如何?"
秦风目光灼灼,自己性格慈悲柔软,张三李四倒还罢了,方才晕厥在先,并没有看到雷龙之事,就算知道白风畏罪潜逃,麻烦之事也在白家铺子那里,自己换个身份,依然可以在京都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只是那付恭,可就难办了,雷龙之事若暴露出去,那牵涉的可就大了去了。
秦风见情况已明,随手一拳便将李四打晕过去,盯着付恭,脸色阴晴不定,这付恭留之不得,自己心慈,却不知如何办才好,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杀了也不过是随手之力,不杀,留下来便是后患无穷,自己又如何敌得过白王、独孤王之力。
青苹见秦风已问明,却打晕了在那怔怔踌躇,不觉"扑哧!"一笑道:"小风是不是狠不下心,下不了手么?让青苹为你代劳如何?"秦风道被看穿心思,赫然一笑,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这杀人之事倒是让我为难了,若他死,也是因我而亡。"
青苹貌似愕然,不解道:"你这个榆木疙瘩,这糟老头子祸害了多少无辜百姓,比之那些罪大恶极之人不遑多让,你倒菩萨心肠,莫非你还能渡他浪子回头不成,他死是因你而亡,难道你就忍心他日死在他手里的冤魂不是因你而亡么?"
此言一出,如雷贯耳,秦风身在局中,一向以慈悲为怀,自然没想到这等歪理之说,听起来倒是蛮有道理,如若留着付恭这等人去害人,倒不如…秦风想到此处,为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过往活在温室之中,如今初入这血雨腥风的江湖,单纯善良的心性显然已经受到了冲击。
青苹并不说话,眼中目光却见柔和,秋波流转,叹道:"想不到你还真是一个雏儿,初见你欲行这逆天之事,还以为你是个老江湖呢,这杀人灭口之事在这江湖之中最是寻常不过,若过不了心理这关,以后可就有的罪受了。"
秦风眼神迷离,脑中空茫,二种声音交替响起,不能杀人,你还是清白之身,不能一错再错,犯下这杀人重罪。杀了他,便等于救了其它众多被他陷害的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