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室内一盏红灯悬在半空之上,发出妖艳红光,翩翩一袭红衣立于灯下,面目含煞,旁边陪同的正是提灯寻宝,对面背对秦风的是一个高大老人,灰发披肩,身上衣衫碎裂不整,血迹遍布,正屈身发出野兽般嘶吼,果然还有僵尸。
翩翩咯咯娇笑:"堂堂天王,竟然被吓得大门洞开却不敢进,岂不有失体面?"提灯寻宝嘿嘿回道:"此人颇有见识,不是易与之辈,我等武功法术皆不敌也,需耐着性子小心从事,若是被他破了这儿阵法,那可就大事不妙,胜败只在一线之间。"
翩翩嘻嘻笑着望向空中的红灯,戏谑道:"这盏神灯为本门立下不世功劳,想不到内里三昧真火却是殷家之物,宝叔,此事你可知晓?"提灯寻宝回道:"小姐,此物我们得之已有三十余年,那时候我年纪尚小,未曾参与当时战事,要知详情,得向主上问及才行。"
翩翩呆呆望向烛火轻摇的神灯,慨然道:"此火一分为五,现在神灯门诸人手中,若被那殷离各个击破,岂非损失惨重,我看不如再重新合五为一,交到我娘手里保管,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若今晚殷离死缠不休,那便如何是好?"
提灯寻宝意味深长道:"小姐勿惊,我看这殷离乃优柔寡断之人,我等故作迷阵,此人正犹疑不决,断然不肯轻易犯险,那跟随而来的小家伙不足为虑,我等只用待在院中只守不出,待到天明时刻,主上来援,便可万事无忧矣!"
翩翩嫣然陪笑,自信道:"我们这里还有天尸与地刹,谅那殷离不过是个胆小如鼠之辈,被这些死去的尸鬼吓得裹足不前,徒负天王之名,我等且在此处等候,或许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靠这空城之计稳坐钓鱼台,勿需大动干戈。"
提灯寻宝点头赞同,道:"这具地刹制作不易,可谓极品,如今正值大成之际,且放它后院巡游,以免如昨夜被小贼偷入院中,肆意妄为,莫道言之不预,若让我逮到那奸滑小贼,必将他制成尸鬼,如前院那天尸一般,在这阴阳山庄之中不入轮回,做个孤魂野鬼吧。"
秦风听闻提灯话语之意,对这老头莫名生出厌憎之心,奶奶的,小爷又不是吓大的,等我出去,唤来殷离,今夜就让你老不死的成那孤魂野鬼,替沈大哥守着你这破山庄吧,还有那阿定,正是害死沈浪凶手之一,方才见他又在役使沈浪魂体,更是怒上心头。
那地刹不同沈浪,异常听话,提灯寻宝吩咐完毕,立刻转身向屋外走来,秦风正对着来人,那地刹转过身来瞬间,秦风身躯陡然一震,脸目皆赤,那人自己再也熟悉不过,正是秦王府后院北阁之主将臣,如今面目刀痕累累,双眼处两条血痕犹在,说不出的凄惨悲凉。
这秦府老人生性和蔼善良,专门院中后勤所需,与秦风这些小厮丫环最为熟识,生前秦风常与他嬉笑问候,此时再见,已然天人相隔,人鬼殊途,秦风悲然欲泣,见地刹将臣正在拉开房门,忙飞身跃到旁侧一间木屋屋顶隐匿。
屋内翩翩与提灯寻宝两人诡秘对视而笑,地刹将臣步出小楼,翩翩随手一挥,真气涌动,房门随之关闭,红灯映照窗纸,在这阴黑的院落,透出丝丝灯火,孤立小楼,无遮无掩的周侧,光线射出好远,蓦然,楼内灯火熄灭,屋内夜色如墨。
秦风探出头来,目光随着将臣游离,将臣却似不觉,目不斜视,在后院各处逡巡,院中只余将臣微微的脚步声沙沙作响,秦风看着旁侧小楼,不敢有丝毫大意,静待半晌并无一丝动静,又不见翩翩两人出门,猜测应在楼内养精蓄锐。
秦风悄然无声翻身落地,几个起落之间,便从东侧院墙飘然跃出院外,南面院门半空,殷离霍然惊觉,凌厉眼神望向秦风,随着秦风退出宅院,院内迷雾忽然之间烟消云散,重归清明,秦风奔回殷离身边,回首望向宅院,依然漆黑一片,空寂无物。
秦风等了半晌,又不见天尸沈浪与地刹将臣踪迹,不禁"咦!"了一声,随即将入内所见所闻仔细说与殷离知晓,殷离听秦风确定翩翩携三昧真火与神灯门其余三人都在其内,默然不语,片刻口中又喃喃念叨:"阴阳山庄…尸鬼,有趣,有趣!"
秦风自院中进出如秦王府般来去自如,甚为不屑,只是忌惮那四人与天尸地刹武功法术惊人,若无殷离相助,早已溜之大吉,现在高人在侧,自然信心满满,禀告完毕,只盼殷离大发神威,入内将那几人一举击溃,将沈大哥魂灵救出,将臣安葬,让孤魂野鬼转世,尸首葬土为安。
殷离等了半夜,早已不耐,冷然面对秦风述说神灯门诸人戏耍自己,当即运足真气,猛然喝道:"妖女,你等欲盖弥彰,意欲何为?"这一声含怒勃发,声传数里,在寂静深夜犹显异常响亮,院内忽而一变,主楼檐铃"叮当!"作响,被殷离"音波功"震得纷飞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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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神目湛湛,只见后院小楼楼顶之上,翩翩突然现身,手持红灯,远远向殷离盈盈行礼,咯咯娇笑:"殷前辈,年纪都这般大了,还学着像小伙子那般追着小女子不放,莫非小女子身上有吸引你的东西不成?非得找出那么烂的借口。"
殷离面沉如水,淡然道:"妖女,我再说一次,那三昧真火是我殷家之物,不知为何落入你的手中,这两天你屡次三番戏耍于我,莫非真当我是泥塑的不成,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这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殷某此次要定了。"
翩翩嫣然笑道:"殷天王之名,四海八荒无人不知,却未料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小女子不知天涯海角在何处,只好躲到这小小荒山野岭之中,你又能奈我何?这三昧真火嘛,正是我神灯门祖传圣火,今日我便留定了。"
殷离一直憋着火气,这几日一路寻来,一直有力使不上,被牵着鼻子乱走,好不容易等到当面对质,又被针尖对麦芒,气得嘴巴都快歪了,本来殷离便不擅长争辩,又神功无敌,自然不屑争论,只能怒骂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妖女,你丫的还没活到二十,祖传个屁,叫你娘过来,问问是哪个祖宗传的。"
翩翩撇了撇嘴巴,回敬道:"你这糟老头子,孤家寡人,怎么还没跑去见你祖宗,帮我问下他是不是弄错了,怎地自己东西弄丢了,还有脸过来向别人讨回去,我要是你祖宗,早就端块豆腐,自己撞死得了,羞与见你这不肖子孙。"
估计这几天殷离没少受这份气,难怪怡红院内便一直没好气的妖女叫个不停,感情是被这翩翩气得谱都摆不起来了,殷离的作风向来是能动手的便懒得动口,一言不合,怒气上涌,左手一挥,"流离霓光指"黄光骤亮,"刷!"的一声疾奔翩翩而去。
翩翩离他之距已超百丈,未料那指气瞬息之间已至眼前,殷离含怒而发,全力施展,本以为的安全距离已破,指剑迎面而来,翩翩掌中红灯暴涨,笼口三昧真火凝聚火墙挡在翩翩身前,红光黄光撞在一处,轰然炸散,霓光四射。
殷离不待翩翩反应,抢身跃入院内,只觉眼前一阵涟漪波荡,四周重新灰蒙蒙一片,正自心疑之际,耳畔传来翩翩得意语音,惊喜若狂:"哈哈,鱼儿终于上钩了…"
秦风辨明语声方向,便蹑手蹑脚地朝那边走去,转过几座楼舍,秦风眼睛一亮,远处小楼终于看到微弱亮光,灯火如豆,在这漆黑的院中犹显明亮,透过窗纸,几道人影聚在楼下屋内,秦风欺身上前,隐身屋外,伸出手指黏上唾沫,捅破那层窗纸,探头望向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