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存走后。
客厅足足安静了五分钟。
穆哲捏了捏宋唯的手指头,凑到嘴边亲亲,“给你升雌君是让你享福的,家里没什么重大责任让你担,雌父的话不用放心上。”
“雄主怎么没当着姜存少将的面儿说。”,宋唯指尖轻触他的唇角,“让你涉险确实是我行动前规划不周全,冲动行事,还要仰仗你来救我,少将教训的对,不该再有下次。”
穆哲原本想反驳他一句,小两口同进退才是正理,分什么你的事我的事,多见外。
余光瞥见垂头站着的穆瑾。
又觉得此时秀恩爱实在不是东西,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哥哥。”,穆哲倒了杯茶,搁在破碎的桌面儿上,“聊聊?”
姜存的话说的不留情面,穆瑾面儿上也不知是火气还是羞恼,耳尖眼梢鼻头都是红的,像是委屈的大哭过一场。
他在距离最近的沙发上坐定,双手捧起茶盏抿了一口,哑声道:“谢谢。”
“我这桌面儿可贵了,光是谢谢可不行,要赔我块儿更好的。”,穆哲坐的是单人沙发,宋唯非要挤着坐在扶手上,半截屁.股蛋子压的穆哲歪着身子。
“你早就不打算待在军团,就该早与雌父商量,现在他觉得你是为了白显才放弃晋升,自然生气。”
“巡查兵也确实帮不到白显多少,哥哥你先在工作室挂个职位,好歹医疗保险不能断啊,后续打探到荒星的详细情况,我们再商讨……”
万幸。
一门心思扎白显怀里的穆瑾,已经被姜存带着怒气的训斥给骂醒了。
他这会儿听的进去穆哲的分析,也终于承认做巡查兵并非良策,决定好好想想脱离军团后,以后从事什么职业。
穆哲两大锅心灵鸡汤灌进去,把穆瑾哄的眼睛晶亮,饭都不吃了,动身连夜就要去工作室熟悉环境。
“白显被流放的荒星你查了吗?”,说的口干舌燥的穆哲,就着宋唯的手狂灌了半壶茶,“先说好,我不是关心他,我是舍不得自己亲哥哥难受,你别又乱吃飞醋。”
宋唯给他喂完了茶,小心翼翼的去拼凑那玉石台面,“姜存少将表现的不赞成,但明显托了关系帮忙协调过的,白显被流放的荒星距离我们这儿一天之内就能到达,危险系数也不高,就是穷了点。”
“而且……”,他说着沉默了几秒,笑笑,“雄主也别觉得穆瑾是爱情上脑犯迷糊,不顾前程。”
“别说是他了,就连我和我雌父,商讨了这几日,除了军团,也想不出旁的能参与的职业,我们这种雌虫,从两岁入学开始,学的就是怎么做好一个军雌,赚取军功往上爬,做到中校好得到给雄虫阁下做雌侍的机会,才能不被精神力暴乱折磨,才能活下去。”
“穆瑾估计是对以后迷茫的厉害,才迫切的想要抓住白显,毕竟白显一死,他这辈子至今为止全部的努力,都注定没有收获了。”
今天,好像每个虫都要说很多话。
说未来规划,说职业选择,说对待家庭,对待伴侣到底该做多少付出,说迷茫,说心酸,说那些平时不敢说出口的不情愿和愤怒。
穆哲脚尖轻蹭蹲着拼台面的宋唯,心里空落落的。
他作为一个占了别人躯壳的外来者,有了相伴终生的伴侣,有了想守护的和守护自己的亲友,有了愿意为之奋斗终身的事业,并且能从“为雌虫谋福利”这种看似渺小无用的事业中得到精神支撑。
他自认为生活幸福美满了,连带着给家人也带来了幸福美满。
却没曾想,家里这些雌虫,看似被充足的金钱和信息素供养的快乐轻松的外表下,其实连爱好什么都不知道。
姜存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