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该庆幸了,还好,他看到的只是接吻……
梦到上一世的事情也不奇怪了,每次他吃醋我总要联想点什么,我记得梦里的事情应该是发生在结婚两三年后,那次我无语的很,加上白天不知道因为什么生闷气,他没发现没哄我也就罢了,竟又提及默读的事情,我就给了他一拳,然后他就哭哭啼啼的睡着了,当然,我也很快遭了报应。
他休假七天,我七天没睡好觉。
到晚饭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璜阳。
这座城市比起颖京和临江都静谧一点,并非是人少的原因,而是这里的气氛会让人觉得安宁,江南水乡,静雅如诗,结束了一天的劳碌,在大街上走走停停是最舒服不过的事情了,这里也很少会有车辆的喧嚣,因为大半都是水路,我们只会见到有几只小船在栏杆外的水面上飘摇。
小主,
哥哥拉着我的手拦了一条坐上去,在离家不远的这条大街上逛了逛,刚不到半个小时,我手里已经拿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老傅跟我说过,二叔原先也不是个喜静的人,最初离家闯荡的时候选定的也不是璜阳,而是更加繁华也更有挑战性的颖京,但二婶喜欢这里,二叔也就义无反顾的把公司总部搬到这里来,一住就是十几年,后来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后来即使二婶过世了,二叔也不能再离开这里了。
明天就是二婶的忌日,我可以看得出来,哥哥虽然看起来还是尽心竭力的顾着我开心,四处找着新鲜玩意儿逗我,但我知道,他是趁着背过身的时间抹眼泪的。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次日晨起,牵着我到二婶坟前的时候,他明明是更难过了,但眼前埋在地下的白骨是他最亲最亲的母亲,报喜不报忧嘛,所以他还是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安安静静的把酒食果品放在墓前,纸钱焚化,行礼祭拜。
最后他坐在墓碑旁,拉着我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情绪,轻轻趴在我肩上哭,想来此刻的二叔也同他一般,或者比他更加难过。
失去至亲挚爱是什么感受我只怕是再清楚不过了,无论是生母还是养母或是深爱的人,只是我如今也不能再感同身受,时间倒流,我的至亲和挚爱都回来了,但哥哥的母亲呢?二叔的妻子呢?
哥哥是六岁起就没了母亲了,他的记忆并不深刻,也早忘了二婶的样子,但只要一提起来还是会痛哭流涕的。
上一世,郑琳佯走后我尚且也掉了两滴眼泪的,是有洋葱汁水的原因不假,可我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其实也觉得她可怜过,每每发疯吃药后,寂静的夜里也会抱着我痛哭,我恨她,但也恨我自己,恨我这一身的血液为什么偏偏跟她绑在了一起,恨我最难过的时候、恨她最难过的时候,我们偏偏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我的眼泪也许是为了她荒唐且残酷的一生终于结束,也许也是为了我自己终于从她迁怒的地狱中解脱。
临行前她恳求我叫她一声妈,我赌气,生等着她咽了气才叫出来,不想叫她对我作恶一生还能占了便宜,可是事后我又被人告知,人的听力是最后一个消失的,所以她大抵还是听到了。
所以还是被她占了便宜了。
我抱着哥哥宽大的肩膀回想着,眼睛又不由得细细观望,想看看哥哥的母亲是长什么样子的,果真如二叔所说,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不过二婶的美更多不在于容貌,而是出众的学识和涵养,以及她会使人一见倾心的温柔,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是温柔的。
宋知棠,连她的名字也是温柔的。
哥哥渐渐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自己眼睛还是红彤彤的也先替我擦了擦眼泪。
“好了不哭了,不早了,饿不饿?带你下山吃好吃的去,走吧。”
我点点头,可刚要跟着离开,忽然手上又被人一道力打断,面前窜过一个人影。
“妹妹让让,这是嫂子的位置!”人影的声音十分急切,刻不容缓。
我差点儿没闪了腰,好在眼疾手快抓住了身旁的栏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
只是我真的不敢想,这么大的地方,陈伊宁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一座山一座山的爬?!
我眼睁睁的瞧着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一身洁白的长裙十分飘逸,稍稍一甩差点没给我哥迷了眼,趁着我哥还震惊着没反应过来,她出招就是一个十指相扣,跟要拜堂似的齐齐在二婶的墓前站直了。
陈伊宁咳了咳,脚一踏地响亮的给二婶敬了个礼:“妈!我是您儿媳妇,今天跟着疏忱一块儿来看您!”随后又故作害羞的四下看看,没有外人才往前凑了凑,捂着嘴笑着补了句:“明年就给您带孙子一起。”
“你胡说什么呢,你……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矜持一点啊……”哥哥顿时就急了,撒开手,脸颊顿时比刚哭过的眼睛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