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姐姐回答:“0943。”
随后电话便被抢过去,对面是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女声:“喂?傅惜时是吧,来医院一趟,一个姓林的喝多了被人送到医院了,你来接一下。”还不等我回复就挂了电话。
不过不问也听得出来了,显然是阮文素的声音,这整个临江市对我家怨气最大的也就是她了,三十年了,还是忘不了我爸当初拒绝她的事,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位姓林的,默读也真是,怎么总是喝多了,这次都到医院了。
这大晚上的,我再调动司机肯定会让二叔担心,老傅还在公司处理周家散布谣言的事情,小叔也还在照顾小婶,我也不想让家里多注意我什么了,我也只不过是去接一下默读然后送回学校而已,想到这儿,我悄悄摸摸的走出大门,到了大路上打了个车去医院。
夜里的医院是暗色的,走廊里的灯灭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显得格外凄冷,尤其是到了医院发给我的病房门口却不见默读踪影的时候就更可怖了,我着急忙慌的拉住一个过路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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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请问一下这个床的病人去哪里了?”我焦急道。
护士姐姐探了探头,给我指了个方向:“那边是手术室,刚刚病人自己签了字就送进去了,伤口严重感染,需要切开引流,把周围坏死组织清除。”说着说着又拧眉:“你们家属是怎么照顾的,那么大的伤口,还让他喝酒,你是他女朋友吧?那么好的男朋友珍惜一下,管管他,等会儿医生来了把药开了,每天看着他点。”
“伤口?”我怔了怔。
护士的表情更难看了:“我还真是高估你了,敢情你都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啊?那么大一道呢。”
我才连忙躬了躬身:“抱歉啊姐姐,我们最近没见面确实是有点儿不清楚。”
“这声抱歉别跟我说,跟你男朋友说。”护士往随身带的夹子上写了些什么才重新抬起头来,背过身走了,没几步又回头说了句:“记得去缴费昂。”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应下,随后先赶着去把钱交了再去手术室,省的默读出来之后又不肯,非撑着自己起来去的话,伤口肯定又裂了。
直到什么事都做完了,我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才安宁了一半,分些心思去想点别的。
如果只是喝多了被送来醒酒,那我回家肯定很快,但要做手术肯定就久了,我先拿手机给家里发了消息报平安,也是这时才看到梁森几分钟前给我发了消息:成了。
成了,怪不得,老傅这么快就回了我的消息,还立刻调了司机和保镖来医院楼下等着我。
周家的事到这儿也算是解决了,即使过程闹得很不好看,但到底速度还算是快的,我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翻看梁森给我讲述的过程,兰暄云并不是马上就出现在小婶眼前的,而是以三太太派遣来慰问小婶的身份先去和小叔见了面,小叔自己说了可以才让她去卫生间化了妆进病房的门。
已经见过,加上也并没有仔细观察的原因,小叔即使就在身边也察觉不出什么,但小婶就不一样了。
骨寒毛竖,惊恐万分。
小婶除了神色大变之外其实是没有任何语言上的冲动的,安静乖巧,像个犯了错后及时改正的孩童,周家人退下后,连小叔都惊了一惊,好在他为了担心影响小婶的休息便没有追着去问为什么。
差不多我出家门的时候周家人就定好了四散离开,我到医院的时候,原本还忙的焦头烂额的老傅都到家了,我叫梁森打电话给老傅说明,再请老傅想办法帮我遮掩,不要让外界怀疑。
只是我计划成了虽然轻松,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怎么说,小婶也是疼过我的,我以前很喜欢她,即使上一世因为婚后搬了家,我们不怎么联系了,我也还是常常想念她美好的一切,不曾想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
叹了口气,我靠在椅子靠背上,太晚了,加上从璜阳回临江赶了半天路的缘故,我有点困了,眼皮逐渐沉重。
再醒来是被众多脚步声吵醒的,我晓得医院总是这样,当初写哥治病的时候我连着几个月不离开医院半步,这种情况我早就习惯了,只是这次又稍稍有点不一样,我枕在一个温暖的臂弯,她的另一只手还在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抬眼,正好看到她还未来得及变换的神色,慈爱中带着困顿,柔情中含着苦闷,看到我醒来才立刻变回严肃,文素姨翻了个白眼把我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