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没说过,我都说了千八百遍了,可她总觉得我让澄澄歇下就是为了自己能趁这个时候赶超他,我确实不在乎她乱传的流言蜚语,可没过几天澄澄又会被更早的拖起来学习,瞬间我就觉得我说的话不是打压了,而是给她打了鸡血。”我不住的发着牢骚。
可老傅始终都是那个样子,只是低头笑笑不发一言,我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不会逼着澄澄不分昼夜的学习,可也不会管顾陆茵茵替他行动。
他先前在老爷子手下就是这样劳累,甚至比澄澄所受更多,因为他不像澄澄一样有我这么一个远远比不上他的兄弟,老傅曾经历过的远比澄澄残酷的多,所以自然不会觉得澄澄怎样,可我心疼,我知道老傅的身体就是从前不爱惜才磋磨下来的,我哪能眼睁睁的看着澄澄也这样。
老傅把我送回房间以后还想说什么,可程菱忽然来敲了敲门,说是公司有个文件要让他看一眼,某家公司派来签合同的人都从昨晚上等到现在了,成与不成好歹见一面,老傅便只能面带不悦的离开。
我也是生怕出什么事,程菱口中非要赖着我家老傅的还能有谁,还不就是陆茵茵的娘家,陆茵茵贫瘠的时候一个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多年我都觉得陆茵茵可能是个孤儿,好久之后才知道原来她是父母双全的,甚至家里面人还不少,还做着个不大不小的生意。
而陆茵茵呢,她自然是不想让这样阿谀奉承的娘家跑来沾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光,却也不想传出自己苛待娘家的坏名声,就想让我家老傅来做这个坏人,但老傅如今还要为着澄澄的名声打算,便对陆家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耗下去,偶尔给个一两件东西打发了就是,只待澄澄的地位稍稍稳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陆家。
我原是没有心情管陆家的闲事,可我也担心陆家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个周家,甚至比周家更可怕,只看培养出来的孩子就能看个大概了,我小婶哪怕心思不正过,好歹是个高材生,想攀上我小叔也知道先提升自己,努力站到一个平行线上去,就差个家世出身了,可陆茵茵是个什么东西,听说从十几岁的时候就不念书了,日日盯着我家老傅一个已婚的男人,她能教养出澄澄这样的孩子都算是歹竹出好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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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之人,蠢不怕,坏不怕,又蠢又坏才是最磨人的。
我回头示意柯柯,她点了点头,随后从屏风边先绕出去看着局面了。
可正当老傅起身要出门的时候,我无意间却捕捉到一个极其怪异的场景:程菱行动缓慢,从前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现在动一下都畏畏缩缩的,还十分刻意的躲着我似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显眼本能动作暴露无疑——那就是走动一步都要捂着肚子。
我歪了歪头,隐隐约约的觉着她的肚子仿佛比平日大了些,纵使穿着松垮的毛衣也暴露无遗。
我无法描述猜到结果时我是什么心情,大抵就是,心里空落落的,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最后也只能低下头。
等老傅彻底走没影儿了我才稍稍平复,怎么说也还是正事为重,我先叫过河河。
“叫津海那边的人查查,看看三奶奶去哪儿了,老宅正是热闹的时候,她居然不留下来一起看热闹。”我有气无力的说。
河河先是疑惑的挠了挠头:“哈?姐姐,可是老宅传消息的人说这件事是二太太和三太太一起谋划的呀,三太太不在老宅还能去哪儿?”
“恐怕是二太太自己计划的,生怕出事才拉了三太太一起下水吧。”梁森率先领会到我的意思,在旁冷笑着耸了耸肩。
“啊?为什么?她们俩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河河依旧是一副极天真的模样。
“要不是三奶奶名位比她低,又肯无怨无悔的替她做事、顶锅,老了也还算是个伴儿,只怕三奶奶的下场不会好过我奶奶和威廉的生母。”我叹了口气无奈道:“二奶奶是老爷子几位太太中唯一出身名门的,一直以正室自居,她岂能瞧得起勾栏出身还作为妾室的三奶奶,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奶奶才能事事仔细谨慎的算计于人,在老傅和二叔差不多已经长成且分走大半家产的时候,还能让小叔平安长大并平稳立足,给我找不痛快这种事要是换做三奶奶来做她是不会弄得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反倒是二奶奶、成了众人皆知的苛刻死板,正室派头是不会把坏事往身后藏的,全都是摆在明面儿上。”
“这样啊……”河河听得云里雾里,咬了咬嘴唇之后又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随后转身离开,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但是不重要。
“你走之前记得先去陆茵茵那儿一趟昂,老规矩,把澄澄给我弄过来。”我在背后提醒了句,河河摆了摆手示意明白。
我又回头看向梁森,看他那模样,估计是早就猜出了我心中所想,而我也叹了口气无奈又可怜道:“梁森,我又要当姐姐了,我和老傅真不愧是父女两个,都是十八岁的年纪又多了弟弟妹妹,兄弟几个还都不是一个妈生的,我这条命活的,天天跟闯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