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来,不是要抱怨哪位叔伯,也不是要惩戒,从今日起,从前的一切翻篇,有什么过节我权当没发生过,今天的事情,只为彼此心里有数,此后若还有贪婪无度、以下犯上的事情,我不处置,但这家丑我是拦不下了,我一律交给警察。”我沉了沉说:“要是都没意见了,现在,可以认我是掌家了吧?”
“姑姑做掌家是理所应当的。”云嫣满面春风的仰着头,扫了一圈见身后乌泱泱的一片都无话可说,傲气的哼了一声。
“那好,我就先来宣布一些事情,大家方才所说的问题,我也尽力解决。”我顿了顿,招了招手,封适之立刻从帷幕后出来,将他挂在脖子上的玉牌展示给大家看:“掌事的事情先做任命,今后,封适之和梁森作为九阶掌事在我身边。秦柯升八阶,还做管家留在老宅。林默读不再是傅家的掌事,这方面上解除契约,但从前的职务不变,他在家中只作为我父亲的义子,家中众人对他依旧要尊敬,至于他的位置,以后就由梁河担任,河河先做七阶掌事,以后有什么我再做安排。黎浠升六阶管事,暂时就这些。”
我说罢之后,底下众人窃窃私语,想必也是为了掌家同样只能有两个掌事的事情、想钻我空子,不过这点讨论再多也没办法说我什么,我的另外两个掌事位子都是二房给我的,二房现在可正鼎盛呢。
果然到最后、大伙也只能拧着眉头转回来,由最前方的一个长辈点了点头示意我没意见。
我摆摆手,封适之向后示意,很快上来几个管事搬着一堆账本上来,还有一盆炭火,我随意拿起其中一个账本,翻开两页给众人看了。
我顿了顿才开口:“家中先前有烂账,老宅开销,按规矩是三位掌家各自出两成,六成之后的余钱由大家伙平摊付了,但日子好了,总有人是想多花,或是谁家又有个什么病什么灾,一时间付不起,又或是尚且年幼又没有父母的旁系子孙或学生,没有付钱的能力,上头长辈又舍不得替付了的,导致老宅在外头还有欠债。我现在都说一声理解,终究是家规不够严明,父亲和两位叔叔长久不在老宅居住,很多事情上也管不过来,新的家规在制定了,至于以前的这些账目,我父亲心里其实一直有个底,但是现在,我不想跟大家去计较这些了,也算是我做掌家的、送给大家的第一份礼物吧。”
我说罢,转手将账本扔进了火盆。
封适之摆摆手,几个管事就统统将本子挑着烧了,台下众人这才升起一点欢快的意思,也确实只有送到眼前的利益才能叫人满意的。
“账本上、老宅拖欠外债总数粗略算来是二十六亿三千七百多万,也不算太多,这份我不会花长房的公账,就用我私自的嫁妆钱填补了,另外,津海骆阳山上的五个百亩茶园,以及山脚下的十二个茶庄,沅河边三条商业街的所有产业,我赠与长房、将其并入长房私产,由云嫣总管,其所得利润,按人头均分给长房众人。”我平淡的说罢,结果如我所想。
坐在最前的老姑爷掐着指头算了老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登时喜笑颜开:“茶园一个一年收入大抵是三百万,有五个,茶楼不算多,加起来也有两百万的,商业街可就大了,有两个是过亿的五星级酒店,加上大大小小的收成算下来,一年可得七八亿了!”
“长房只要是姓傅的都可以分账,嫡系加上旁系子孙一共一百七十二人,算下来大约每人一年多得一百万。”封适之冷着脸道。
钱总比人家的表情语气重要,哪怕是做施舍的模样给的,照样有人哭天喊地伏低做小的收。
话音未落,这屋子里就吵嚷起来,兴奋的笑声一浪更比一浪高,嚷的我头疼,不禁抬手敲了敲。
“安静!”
封适之代我吼了一声,众人才悄声下来,而且一个个服气的很,方才“桀骜不驯”、贪得无厌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变得多感谢我似的,我一下就从没几天活头的病秧子成了长房的救世主。
我咳了咳才缓过神儿来:“好了,现在说最后的问题,大家对我做掌家这件事是有意见的,这也是最重要的事。”
“倒也并非是有意见,只是觉得时丫头你年龄尚小,经验不足,但现在看来,你是有这个能力的,不妨先做着看看。”老姑爷哼哧哼哧的眯着眼笑道。
我冷笑,忽然想起从前看过川剧变脸,当时不知古人怎么想到这样的创意,现在看来,只怕发明它的人现实是有依据的。
只是再多的奉承也无法改变我的意思了,我还是知晓自己的本事的,我控得住一时,控不住一世。
我坐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事先声明,这个位子,我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