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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色那么漂亮,靠近时勾起弧度,让她目眩,连基努里维斯都忘到了脑后去。
先头只是似有若无地触碰,而后他凶巴巴地扣着她后颈从厨房一路吻到客厅,她站不住脚地往后跌向地板,虽被他揽着脊背缓和了冲撞,肩胛骨仍磕得不轻。
衬衫早被她从裤腰拽出来,皱巴巴地散开下摆。她仰躺在地板上,微凉的手沿着人鱼线寻上去,像在故意撩拨,可又很规矩地停在他心口不动。
为免压着她,池以蓝单膝跪在她上方,皱眉克制住呼吸,问出一直以来想问的话。
“阿芜,和我在一起,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他瞬也不瞬地望他,面上一派冷寂,没人知道他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跳出来。
顾平芜长发漆黑,散落一地,衬得面如霜雪,两颊飞霞。她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他,眼底有朦胧的水汽,樱桃色的口红模糊在唇际,是他的杰作无疑。
她长久地沉默下去,而后抬手,用冰凉的指尖抚了抚他因焦躁而绷紧的侧脸,弯了弯唇,慢条斯理吐出六个字。
“爱睡睡,不睡滚。”
池以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以形容。
她却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起身把他掀开,却再度被扣住手腕,压回去。
这一次他没有留力,她从撞击地板的疼痛里感受到他勃发的怒意,忍住呼痛,同样有些生气。
顾平芜眯着眼,不闪不避回望他,再次企图激怒对方,却被他抬手盖住了眼睛。
黑暗里,她听到他沙哑着嗓子说:“顾平芜,你想学我的狠,还远未能出师。”
她闻言,无意识咬住唇,贝齿映衬朱红,诱惑天成。他目不转睛地凝视她这些细微的表情,忍不住狠狠吻下去。
顾平芜喘息微微,几度失神,他却仍有余暇贴着齿颊说教:“别总是咬嘴唇。”
她笑了一声,以同样的口气回敬:“你也是,别心跳这么快,像个毛头小子。”
池以蓝咬住她的唇,不教她再说下去。
重逢以来,池以蓝一直很懂得在她面前克制欲望。以至于每回相见,都发乎情,止乎礼。
可他心里早与她共赴巫山了千八百回,哪怕自渎时,也难免将她引入春梦作陪。
极度克己之后的礼不再是礼,他原也不想做什么孔圣人,柳下惠。此际他只想长驱直入,尽情攻城略地而已。
于是吻化作印鉴,爱抚如同桎梏,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般来势汹汹。
她却出奇地生涩,比多年前的初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抵在肩头的手是推拒,仰面承接亲吻的姿态却是献祭,喘息连同颤抖都让他心尖发疼,不得不将每个触碰放缓至不能再缓,轻至不能再轻。
可她仍是哽咽着落了泪。
他凑到近前低声询问哭什么,她蓦地扬起手,不轻不重打了他一巴掌。软软的手心落在他侧脸,却如同幼猫挠痒痒一般,只引得他勾了勾唇。
“是你让我爱睡睡不睡滚的,我真睡了,你这会儿怎么哭了?”
他一早抓住她被色相所迷的证据,得理不饶人。
顾平芜将前额抵在他胸口,双手攥着他仍未脱掉的、敞开的、皱巴巴的衬衫前襟,打定了主意当鸵鸟,一头扎进沙堆里意外万世太平,殊不知大半个身子还露在外头。
不管怎么样,反正她打定主意当个拔X无情的渣女,回头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顾平芜一面给自己计划退路,一面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一时懊悔自己中了美男计,一时又自责面对池以蓝时她总是身娇体弱易推倒,没有半点坚定立场的样子。
可是她也没吃亏,说来说去还是怪他先来烦她。
她平静地想到这里,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咬着后槽牙,用头撞了一下元凶的胸口。
这次用了力道,他闷哼一声,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半晌没动。
她这才感到不妙,抬起头看他的脸色。
池以蓝眉头紧锁,半闭着眼睛,似乎真的很痛。
顾平芜一下子有点慌了,胸闷气短心悸的滋味她比别人更懂,只怕这些年池以蓝殚精竭虑,用力过猛,也变成个纸糊的,连忙问:“没事吧?”
池以蓝掀开眼皮瞄她一眼,下一刻,勾着她腿弯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卧室,动作颇是急躁,放她到床上时却很轻柔。
只是搁下她之后,他人也就半跪在那儿保持着在上的姿势不动。
顾平芜:“???”
“撞疼了。”他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道,“怎么赔我?”
顾平芜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想说,这是什么傻瓜问题,手却情不自禁攥着他前襟,仰头轻轻一吹。
“找个人给你吹吹就好了。”她同样一本正经地说完,又抓住机会嘲讽他,“什么费静琳韩凛的,一大把。”
可没等她说完,就被池以蓝堵住了嘴。两个人纠缠半晌,都觉得彼此脑子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