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挽道:“如今,周巡抚和聚雅阁我们恐怕还无力抗衡,只有先找到姜禾等人问明情况。”

“好,我先去查姜禾,这两日你先按兵不动,黄府已经怀疑到你我,不能再打草惊蛇。”

苏文挽点头。

时过两日,顾府外面的黑衣人依然没有离开。

今日午后,霓裳阁迎来了第一次营收高峰,苏文挽方才算好了账目,就接到了巡抚夫人的邀请。

巡抚夫人邀请苏文挽到醉香楼一聚,说是为她开办的庆功宴。

巡抚夫人亲自邀约,苏文挽不得不去。

但是,苏文挽这一边的人都觉得此事蹊跷。

“巡抚夫人前日方才相邀,姑娘已将当日承诺的盈利奉上,此次她邀姑娘前去,又想做什么呢?”

时雨认为巡抚夫人此次邀请不怀好意。

苏文挽安抚道:“好了,别担心了,也许巡抚夫人是真诚相邀呢?”

“无非是想多要点利益。”

时雨道:“还是我陪姑娘前去吧。”

苏文挽:“也好。既如此,时雨与我一道前去。”

苏文挽和时雨一同前往醉香楼。

里面在唱《长生殿》。

戏台上的小生唱道:“愿此生温柔终老,白云不羡仙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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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挽方才走进戏台下,就看到巡抚夫人起身,她朝她走来,远远地就看见她喜笑颜开,显然是心绪开怀。

“陆绣师,您可来了!就等您了。”

巡抚夫人笑眯眯地来邀她,显然是知道她身为女郎,故而直接牵起她的衣袖,往戏台前,第一排右侧第七个位置落座,巡抚夫人则坐在第六位。

第一排的位置,非富即贵,苏文挽推辞道:“夫人,小人还是于后排落座。”

巡抚夫人不听她的话,道:“有什么坐不得的?!你是江南第一绣师,江南是天下刺绣第一地,简言之,你陆子兮乃天下第一绣师,有何坐不得的?”

她说着,不顾苏文挽的推脱,将人硬拉着坐下。

戏台上,《长生殿》的戏腔依然明耀。

那小生寻遍天上地下,依然未寻得心爱的女子,那哭声凄天怆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马嵬坡下既已碎玉揉香,还讨甚情来?!”

“仔为她一点情愿,死生挟怨。”

“娘娘,休屈了人也。想当日乱纷纷乘舆值播迁,翻滚滚羽林生闹喧,恶狠狠兵骄将又专,焰腾腾威行虐肆煽,闹吵炒不由天子宣,昏惨惨结成妃后冤。”

马嵬驿山下,杨玉环惨死,只因羽林生闹喧,而深情帝王却不能有所作为。

到底是谁之过与?

如今,玉环已逝,帝王的悲痛又有几多效用?!

且看他悲痛欲绝,汇聚天下方士以寻找,历经数日,寻遍天涯海角,却不得一点贵妃的踪迹。

原来,只因贵妃看透人间事,也为情伤透了心,故而躲在蓬莱。

李隆基终于感动神女,神女代为传话,玉环也释怀过往,与他重修旧好。

“忉利天,看红尘碧海须臾变。永成双作对,总没牵缠。游衍,抹月批风随过遣,痴云腻雨无留恋。收拾钗和盒旧情缘,生生世世消前愿。”

“桂花中一对神仙,桂花中一对神仙,占风流千秋万年。会良宵,人并圆;照良宵,月也圆。”

《长生殿》的戏码以大团圆为结局,看此一戏,让苏文挽怅然若失。

“迟来的深情连草都不如。”

苏文挽还在心中默念,她觉得玉环始终是心太软了。

若是她,又当如何呢?

一曲戏罢,现场雷声鼓动。

此后,又来一曲,这一曲倒是江南常有的评弹。

巡抚夫人因为《长生殿》而潸然泪下,她有时倒还是位感性之人。

只是这时已因评弹之人的腔调,笑出了声。

她听得也是认真,苏文挽却不信她今日只是为了请她来听曲儿。

果然,不多时,巡抚夫人便收敛了笑容,对苏文挽低声道:“今日请你前来,还有一事相商。”

苏文挽恭敬道:“巡抚夫人请讲。”

巡抚夫人抬了抬手指,往左指去,指向了中间的位置,“你可瞧见了?中间那三位是从上京城来的大爷。最中间那个,最好年轻俊朗的,即是此次巡查之首,是刑部左侍郎谢瑾之,也是忠毅侯府的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