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源,我来咯。”
明鹜腻歪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廖晨源的眼睛,带着探究还有严肃,明鹜抿起嘴,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打诨模样。
“怎么了?”
廖晨源闭眼深吸了口气“山岐落的警方为什么会给我父亲打电话。”
明鹜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他怔愣在那里,他是有想廖晨源会知道,但是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明鹜想着哪天他和张老师一起和廖晨源促膝长谈时再面对真相。
“山岐落后山……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吗?”廖晨源盯着明鹜的眼睛,过了几秒他再度开口“你知道什么,对吗?”
明鹜的眼睛默默偏移开了,廖晨源叹了口气“我看到我爸手机上的通讯记录了,你要是真的不知道,我自己去问就是。”
明鹜舔了舔嘴唇,办公室一片沉默,明鹜感觉喉咙有些干,他努力分泌了点唾液还是无济于事,他想努力先编个谎话,却在廖晨源的注视下所有想法溃不成军。
“我也不是刻意要隐瞒什么的……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不会再影响你的生活,所以我也就没说。”明鹜忍不住用牙尖磨着唇,抵消心里的莫名的紧张。
“是……我的事吗?”廖晨源稍微压着眉开口。
明鹜看了他一眼,躲开了目光,过了好一阵,明鹜长吐了一口气“是……张老师跟我说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山岐落那边干过见义勇为的事情吗……哦对,你不记得了……”
廖晨源轻蹙眉头,听着明鹜讲,廖晨源逐渐瞪大了眼,听到明鹜说着他自己看到的一切。
“大概就是这样……这只是我知道的,我后来也问了我妈,她确实说有这么一回事儿。”
廖晨源沉默了一会儿,明鹜只觉得空气都有些凝滞。“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是经历过,但是我忘记了当时的那段回忆。”
明鹜绷着唇点了点头。
廖晨源的眼睛从天花板上缓慢落回了明鹜身上“现在……你所知道的山岐落村的无名尸体案件很可能和我当时被绑架的事件有联系,对吗?”
沉默,回应他的是明鹜的沉默,廖晨源叹了口气,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他们联系了我父亲,证明我这条线有一定的调查意义对吗?”
明鹜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的抬起了头,争抢着开口“可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可以还有很多别的调查途径,不一定需要你的那一段回忆,而且你那段回忆就是模糊的……不一定有作用啊……”
“万一呢?”廖晨源声音平静着打断了明鹜激烈的陈述,他眼神带着平淡和坚定,却让明鹜浑身一颤。
“万一警方的调查陷入了瓶颈,万一我的一句话能给他们新的灵感,万一就是需要我当时所看到的呢?”廖晨源趁着明鹜失语的时刻开口“我知道,因为那个时候的年龄和失忆的问题,我的话应该不太可能会被当做证词,但是如果就差我这一句话,他们能更接近真相呢?明鹜,你当时大费周折跑回去,不也是为了早日看到凶手,早日寻到真相吗?如果我的记忆能够给黄土枯骨一个交代,能让这一切有个了结,那我应该去想起来吧。”
明鹜低着头默默无言,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廖晨源认定的事情,哪怕真的是无用功,那他也会去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明鹜很知道,要想起来并不轻松。
有时候,记忆选择了掩盖和遗忘是一种屏障,痛苦的崩溃的记忆被遗忘有时候是一种保护机制,而要重新记起来,明鹜并不是专业的,他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痛苦,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明鹜声音轻轻“你会……崩溃的。”他不敢想,如果自己眼睁睁看着廖晨源崩溃,看着他痛苦,自己该怎么办。明鹜觉得,可能自己会比他还要崩。
“你会拉住我的,对吧,你当时,就已经救过我了,如果我真的崩溃了……你会拉我一把的吧。”廖晨源似乎带着笑,就这样直直看向明鹜,明鹜好像撞进了他的眼里,过了好一阵,明鹜垂下了眼眸,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去反对或者怎样,廖晨源这个别扭的倔性子很有可能自己去以身犯险,自己陪着他,至少还能陪着他。
“我会的……我绝对不会松手的。”
明鹜从这边离开,直接去找了廖晨源,他哼着曲儿,心情好的很,敲门然后钻进办公室,可谓是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