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给他们化妆。”

“记住了,他们是逛了窑子抽了大烟,和周家镇的流民起了冲突,被乱石砸死的。”

“照片一定要拍好,痕迹要做细,明白吗?”

副官一拱手:“喏。”

“等等。”

廖大帅搭了一口旱烟,吐出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着。

“牢里提十个麻匪,明早菜市口砍了,照片拍下来,给那边交差。”

一切的后续,似乎没了下文。

四个捕快讹诈的钱,已经花了一小半。

廖大帅连贴带补,派人挨家挨户还了回去。

这四人,仿佛从未踏足过周家镇一般。

周敢,回来了。

可是他回来的第一天,便勃然大怒。

“淫妇!”

“我走之前,你月事尚在,两个月回来,你的月事居然停了!”

“你如何对得起我?”

周敢的咆哮,响彻了整个夜晚。

而梁萍却只是跪在他面前,不断哭泣着。

想要解释,周敢却一句也不愿意听。

“浸猪笼!浸猪笼!浸猪笼!”

周敢的家人,群情激荡,誓要将对待淫妇的惩戒手段,扣在周敢头上。

竹笼拉了过来,梁萍被塞了进去,周敢的几个表弟,将曾经的表嫂扛到了河边。

“周敢……”

梁萍心如死灰:“你真的以为,那四个捕快,不知道你在周家镇吗?”

“淫妇!现在铁证如山!还在狡辩!”

周敢的表弟一脚踹出,将梁萍踹进了河里。

她摔入水中,后脑磕着河底石块。

血涌入河水中,拉出一条飘带一般的红。

梁萍就这么被水冲走了。

在周家镇,淫妇的下场向来如此。

大家津津乐道了两日之后,这个话题,便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梁萍的头七,只有瓦匠一人,在河边,为她点燃了明灯。

“女神医,你命苦呀。”

“你是多好的一个人呐,却落了个这般下场。”

“这盏灯,为你照亮归途,我周狗剩,为你送行。”

他念叨着,点燃了圆圆的纸钱。

火焰烧灼,吹得纸灰腾空而起,盘旋着飞上天空,又缓缓坠落下来。

瓦匠拍了拍头顶的纸灰,又是一声嗟叹。

“梁萍!梁萍!”

街尾,那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哀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