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饶是隋佐再如何善于伪装自己,此刻也难掩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一边竭力稳定自己大喜过望的心绪,一边用激动地有些颤抖的声音反问:“你想让我带什么话?”
“告诉他们,眼睛不要只盯着我。”金复羽不急不缓地说道,“现在的中原武林,有心与你们一争天下的人,不止我一个。暗中培植兵马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你说的是……”
“我敢断言,横空出世的西律武宗,就是少秦王耶律泰屯兵中原的障眼法。”
闻言,隋佐眉头紧蹙,暗中思量一番,而后朝金复羽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本将军不是恬不知耻的人,既然你放我一马,那今天的事……”说到这里,隋佐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茶棚外被杀或被俘的一众蒙古军士,稍作迟疑,而后将心一横,继续道,“今天的事,本将军也不再追究。但今日过后,你我便各安天命,战场相遇谁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当然。”
金复羽一本正经的回答,无疑为隋佐吃下一颗定心丸。他朝金复羽深深看了一眼,见他神态自若,确无阻拦自己的意思,于是不再犹豫,匆匆寒暄两句,当即转身离去。
“隋佐!”
“嗯?”
“噗!”
“额……”
然而,就在隋佐刚刚转身之际,金复羽竟突然呼唤他的名字。隋佐下意识地回身应答,却忽见银光一闪,继而胸口一凉。霎时间,一股难以忍受的钻心剧痛伴随着内力的涣散与体力的抽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遍全身,直令一脸迷茫的隋佐愣愣地僵在原地。
待他定睛观瞧,赫然发现寒光闪烁的冰心剑已然洞穿自己的胸口,剑尖自后心探出,浑圆的血珠如断线的珠串一般顺着剑锋汩汩流淌,滴滴答答砸落在地,与泥泞中的雨水交织相融,汇聚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血坑。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电光火石之间刺出致命一剑的人,正是刚刚答应放过隋佐的金复羽。
当胸一剑,穿心而过。
俨然,金复羽此剑早有预谋,出手时既无半分犹豫,亦无半点留情。
“金复羽,你……你……”
伴随着鲜血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股难以抵抗的虚弱感令隋佐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可直至此刻,其人仍处于深深的震惊与无尽的错愕之中。
隋佐至死都无法理解,金复羽明明让他回去传话,为何才一眨眼的功夫却又将其当场诛杀。
他甚至来不及懊悔自己的掉以轻心,怒斥金复羽的言而无信,一大股腥热的鲜血已然顺着他的口鼻喷涌而出。
“噗!”